星再睁开眼的时候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些小茫然,颇有种神功大成的岳不群只是闭上眼再睁开,忽然发现自己左手握着刀,右手捏着辟邪剑谱,重生到了自宫前的那晚。
刚才的记忆还很清晰,她被桑博带去了梦境贩卖店,正准备体验所谓大人的世界,只是刚刚将额头抵在梦泡上,下一秒就昏睡过去了。
星扶着床边站起来,缓缓地在诊所内漫步,白色的床单整整齐齐,仿佛从没躺过人一样,连丁点的体温都没留下。
“贝洛伯格下层区的诊所。。。。。”星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那些装满药的柜子,药柜的表面没有一丝灰尘,里面的药品也标注排列的整整齐齐。
她听娜塔莎说过,贝洛伯格的下层区在逐步地进行翻新发掘,将那些曾经被裂界吞没的城镇从历史的泡沫中重新打捞上来。
下层区的诊所虽然被弃用了,但依然是贝洛伯格卫生院在下层区的驻点之一。
像是医学院即将毕业的学生,都有可能前往下层区的诊所进行三个周期的实习,为那些顶在施工发掘前线的工人兄弟提供安全保障。
她想即便下层区没什么病患,但也不至于空无一人吧?
如果这里是桑博的梦境,那她真心觉得诊所内应该站着穿白大褂负责引导她这位新玩家的娜塔莎姐姐。
就像是地下城勇士里的赛丽亚一样,先把梦境的剧情放一边,NPC人物你不捏的养眼,怎么满足玩家的XP和兴趣?难不成靠为爱发电吗?
“人呢?人都哪去了?”星提起桌上的水壶,轻飘飘的,半滴水都没有。
“这是个惊喜,我们稍后再揭晓,但你要明白——在梦中,一切皆有可能。”桑博的声音从星的耳边冒出来。
星心说你这不是放屁么?我都做梦了,难道还不能为所欲为?
星懒得搭理这货,把水壶放在桌面上,最后扫了几眼诊所,径直推开门踏了出去。
她觉得继续待在诊所里就是消磨时间,她临进入梦境前记得流萤也触碰了梦泡,按理说睁开眼流萤应该躺在她身边才对,可偏偏不见她人。
根据她多年玩开放世界的经验,流萤没准已经被传送到了其它地方,危不危险不知道,但她应该会迷茫。
就跟李白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飞机上一样,没准会感慨地说:
“高楼入云起,万里平如砥,空碧望无际,苍茫入眼疾,天空遨游久,人间思绪多,李白坐飞机,感慨复如何?”
行吧,其实李白应该没有作诗的闲工夫,没准一句卧槽就脱口而出了。
诊所的门被推开,一成不变的昏暗光线迎面而来,只是目光触及诊所外景色的一瞬间,星被惊的愣了几秒,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位站在垃圾桶中心的女人。
确实是站在垃圾桶中心,或者说诊所外几乎是垃圾桶的天下,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摇摇晃晃的垃圾桶,仿佛有生命一般。
她感觉到在她推开门走出来的一瞬间,好像所有垃圾桶都把视线转了过来,仿佛彼此间都在说这猴子为什么还穿着衣服。
“您终于来了……”站在垃圾桶中央的女人双手合十,一瞬间仿佛阳光倾斜着照下来,满脸的廉价圣光特效。
“幸会,深潜于梦中之人啊……”莎塔娜缓缓地睁开眼,瞳底的深情宛如桃花潭水,“我名为莎塔娜——想和您谈一个条件。”
“莎塔娜?你和娜塔莎什么关系?”星愣了一下。
“娜塔莎…是谁?想必我们未曾谋面。”莎塔娜缓缓地摇头,温声说,“您…曾听说过垃圾之王塔塔洛夫吗?”
“你这台词好像也挺耳熟啊。。。垃圾之王是什么。。赛小息他老爸吗?”
“祂是我等的王,也是世间一切废料的牧人。”
“他立于王座上,扶持谦卑的桶,压制强暴的桶;祂是贝洛伯格的墙基,稳固我等的桶盖,坚直我等的桶身……”
“然而,当天外之物随寒潮降临此地,他的双眼便被蒙蔽了。”莎塔娜叹了口气,“他不再倾听呼告,使穷苦之桶遭受欺凌,令忠诚之桶平白蒙羞……”
“现在,是时候了,我等不堪受辱,誓要举起天火的大旗,令垃圾之王改邪归正。。。。。。”
“但我等不敌那邪恶的王,他散布恶毒的谣言,分化众桶,令我等的垃圾袋不再能彼此感应……”
“…我请求您,使此地的垃圾袋恢复宁静,再度联结众桶吧。”莎塔娜低声请求,“如此一来,便能向那伪王发起反击。”
星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那新王的位置是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