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第六感很准。
不知想到什么,江白砚面色未改,拔剑的动作干净利落——
再转眼,剑锋直刺他自己脸颊!
……救命!
彻彻底底被吓了一跳,心里蹦出一句脏话,白狐狸睁大双眼,陡然炸毛。
施黛比它反应更快,只怔忡一刹,立马凑上前去,握住江白砚右手。
剑尖贴着他颊边,并未深入,只划破了一小道血线。
施黛险些被吓个半死。
因为太匆忙,她上前时没刹住力道,几乎整个人撞进江白砚怀中。但她没功夫在意这个,心口怦怦直跳,死死攥住他握剑的那只手。
“江公子。”
她声音发抖:“你做什么?”
她在紧张,因为舍不得这张皮相?
江白砚隐有困惑,眼底夹杂难以捉摸的情绪:“我不过好奇……若将这张脸划烂,可还入得了施小姐的眼?”
送命题。
阿狸眼角一抽。
如果施黛回答“不在意相貌”,这人恐怕会一剑划破自己的脸。
要是回答“在意他的相貌”……什么性质,不用多言。
江白砚大概会把她看作登徒子。
它简直要抓狂,世上怎么会有江白砚这种疯子?
侧脸的伤痕渗出血迹,江白砚却无甚感觉,仿佛那并非自己的身体。
他看见施黛浅浅吸了口气。
施黛仰头,对上他双眼:“我不仅觉得你的脸很好看,你的手、脖子、腿脚,全都很好看——我这样说,你难道要把浑身上下全割一遍吗?”
江白砚:……?
被她反问,他不知如何回答。
施黛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记起江白砚曾经的替傀身份,心底那点惊吓渐渐成了无奈。
他对自己的身体,一直很不爱惜。
从袖口掏出金疮药,施黛皱着眉絮絮叨叨,像是有些恼:
“你因我一句好看就划自己一剑,等今后被更多人夸……不得自行凌迟啊?再说,要是谁都能来割一刀,你成什么了?”
江白砚蹙眉:“他们怎配。”
施黛:“难道我就配了?”
江白砚长睫一颤。
当然不是。在他看来,施黛并无特殊。
没等他反唇相讥,说出那句“自作多情”,施黛已轻声笑道:
“我也不配。在这世上,没人是值得让你伤害自己的。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你自己才最重要嘛。以后别这样做了,挺疼的。”
江白砚说不过她。
这一番话太过理所当然,他难以理解,又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