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云脸上早已堆满了笑容对着吏部侍郎夫人走过去:“季夫人,您和我母亲可是至交,我还记得小时候去您家里玩呢。”
虽然她这么客气,可是季夫人是吏部侍郎,自然也不会做出那样失礼的行为。顾念云这样是为她脸上增光,她自然也知道投桃报李。
“可惜你成亲的时候,我没能去。”
两人寒暄了几句,顾念云唤人上了些点心和茶。
虽然她挑选的都是稍微相熟些的长辈,可是事实上也并没有过多来往,不过是大家寒暄几句,在一起坐一段时间,给朝中大臣传达一个未来太子很友好的信息。
南安太妃一直坐在左边最外侧的一个位子上,她之前在除夕宴上为难顾念云的那一幕,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虽然这次是老了脸皮来的,顾念云也让她进来了,可是还是一直讪讪地。
她实在是山穷水尽了,不然也不会跑来见顾念云。
现任南安王爷,也就是那个被南安太妃哄得一直纵情声色在各个妾室之间的继子,如今似乎已经病入膏肓了。
自从前几日得了马上风之后,他如今已经是整个人都瘫痪在床上不能说话了,她那个儿媳,甚至已经开始在娘家的亲近旁支里找适合的小孩过继了。
如果不能抢在南安王妃过继儿子之前让世子之位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那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南安王妃已经开始不敬着她这个婆婆了,卫珠儿如今想要嫁个好人家很困难,她想给女儿多攒点嫁妆,还要看着儿媳妇的脸色……
要是将来再让这个儿媳妇过继的孩子做了世子,她和她女儿、还有她亲儿子,还怎么在王府里生存下去?
更何况……她那个儿子自小锦衣玉食,自从南安王妃掌家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的,如果真的……
想到这里,南安太妃努力地在脸上挂上个笑容,出声道:“顾侧妃,您头上这头冠看着可真别致……不过也只有您这样端庄的长相才能戴得起这么花俏的样子。”
顾念云只笑着看她不说话。
之前和几位夫人闲聊的时候,她还以为南安太妃不会再说什么了,这么看来,果然没憋住。
见顾念云不说话,在座的几位夫人自然也都知道顾念云和南安太妃不对付的事情,你一句我一句地接了下去。
“顾侧妃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我还动过替我那个不成材的长子求亲的念头……只可惜,我没有那个福气啊。”
“听说侧妃已经是怀上了?端贵妃娘娘当年也是有名的美人,这一胎想必将来也是个俊俏的小皇孙。”
说到了顾念云的胎象,在座的几位夫人都是生育过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了。各个有一肚子的经验要告诉给她。
如果是没怀孕之前,顾念云只怕听到这些话题就要打退堂鼓了。不过现在,她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顾夫人可还从来没教导过她这些,听着这些夫人们说着,她倒是想起来,自己身边似乎也该弄个生产过的老成嬷嬷跟着了。
南安太妃坐在一旁看着几人聊天,心中有些着急。
她自然知道自己和顾念云之间不是几句好话就能弥合得了的,这次前来,她可是另有准备。
前几日,南安王妃总觉得卫珠儿没精打采的,身上更是经常带着奇怪的檀香味道,她放心不下,就偷偷地搜了搜女儿的房间,谁料竟然搜出来一个写着顾玉柔名字的牌位来!
顾夫人对外放出的消息是,顾玉柔本来被送去皇觉寺清修,结果因为香烛着火,最后人死在了里面。甚至还请了皇觉寺的和尚,做了几天几夜的法场。
她当时就不放心地审问了女儿,为何要在家里藏个这东西。卫珠儿一开始还犟嘴不说,后来被她连哄带骂地说了几句,这才吓得哭了,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她曾经给顾玉柔送过一次银两,当时顾玉柔还跟她说过几句话,给了她一封信。上面写着,如果她有朝一日死得很蹊跷的话,就让她拿着这封信去找二皇子。
今天南安王妃来到这皇宫之中找顾念云,手里正是拿着那封信的拓本。
她甚至有些庆幸,如果是早上几天二皇子还没倒台、卫辰舟也没被皇上金口玉言立为太子的话,她说不定就真的拿着那封信去找二皇子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倒是现在……
她摸了摸怀里贴肉放着的那张拓本,脸上重新端起笑脸来,准备等会儿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就亲自去找顾念云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