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妹想起自已在二叔家的生活,思绪万千。也不知道该感谢他们没饿死自已,还是该记恨他们的搓磨了……
那年父亲咳血而死,母亲被叔叔婶婶刁难,在家里一个妇人无力抚养三个孩子。
大女儿留在家里跟四叔,她自已带着弟弟去投奔小姨。而自已被送去省城二叔家。
已经不记得怎么到了二叔家,只记得路上又是坐车,又是坐船的。颠簸辗转了几天才到二叔家。
二叔是军人,一身正气凛然。对自已也是和蔼慈祥,可正因为是军人,不能时时身边,平时很少在家。
二婶当时还没生育,家里就自已跟二婶两人。
每天早早起来拿个脸盆去河边打水,几趟下来,肚里空空,饿的前胸贴后背,难受的要紧。路边的野菜看到被自已扯了塞进嘴里。
吃过早饭,去山上扳柴,是的是扳,不给柴刀,用手扳。
八岁的孩子从山上把两米多长的柴从山上拖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吃的是拉嗓子的大碴子玉米饭。穿的是比自已大几圈的衣衫。每天水深火热的生活让一个刚死了父亲的孩子忘记了悲伤。只知道今天不干活就没饭吃,还要挨打。
最盼望的是二叔回家,二叔会面露慈爱的摸摸自已的头,说让自已乖乖的听二婶的话。不要惹二婶不开心,二叔会给自已带礼物的。
有时是一根红头绳,有时是一颗奶糖,唯独不说让自已读书的事。第二年堂妹出生了,自已的活又多了给堂妹洗尿布。
直到家里继父进门,托信到省城,二叔找人帮忙把自已寄回家。
回家从忐忑到后来的尊敬,最后的袒护。过渡的完全没有障碍。
继父跟姐弟几个不怎么说话,人家都说继父难为,继父总是怕别人说他苛待姐弟几个,家里吃的,喝的,衣服都料理的妥帖,尽管勉强,那也是大时代如此。还让自已姐弟几个都去读书。
因为在省城两年没上学,十岁了才进学堂,还好那时很多大龄学生,扫盲班年龄更大。
叶二妹是悲惨的,但也是幸运的。可好的事情往往记不住,吃过的苦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所以说童年的创伤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治愈。要用无数的幸福时刻来抚平那一道创伤。
叶二妹沉浸在自已的回忆里没有听见于舫的轻声叫唤。
等他清醒过来才发现三个小的都已经睡着了,只有于舫靠在墙壁上担忧的看着她。
“怎么了?”叶二妹不明所以,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想跟你聊一下三个小的教育问题。”于舫看她回过神来就把话题往教育上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