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掩唇,再次清了清沙哑发闷的嗓子:“约莫感染些许风寒。”
兰香道:“先生且等等,兰香去熬些驱寒的姜汤来。”
唐青坐着出神,待兰香端着姜汤入殿,饮下后方才觉得气顺几分,鼻子堵得没那么厉害了。
翌日早,寒症尤在,而唐青还要去御前伺候。
兰香急得踱步,皱脸道:“这会儿请医官看诊也来不及了。”
唐青靠近抽屉,翻出几张纸,交给兰香其中一张。
“此为我过去着凉时喝的方子,先煎一副应对。”
兰香迟疑:“能成么?”
她虽没学过医,可懂得对症下药的道理。且看似普通的寒症,听医官说过,还分好几种呢,不同程度用药亦有不同。
唐青道:“姑且试试。”
他要在皇帝下朝之前侯在颐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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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半日,唐青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早晨服用的药剂虽起了效用,寒症稍止,可药后嗜眠的症状随之而来,他安静站着,眼皮下沉,睡意涌起。
直至珠帘被人拨动而响,这才睁眼。
垂眸望见玄色龙纹的衣角,反应迟钝几拍,伏身跪地。
萧隽端坐,目光落在他身上:“免礼。”
唐青撑起站得僵直的小腿起身,惊觉帝王的视线依然落在自己脸上。
他垂眸轻道:“皇上有何吩咐?”
萧隽看他鼻尖泛红,嗓音沙哑,想起昨日傍晚的那场雨,低声问:“病了?”
唐青继续做礼:“多谢皇上关心。”
继而解释:“草民只是偶感风寒。”
照理而言,患病就不该御前伺候了,省得冲撞龙体。
唐青没接到口谕,早上也没见到李显义,只得殿内候着。
他如实交待自己生病的情况,等着皇帝打发他离开。
哪想御座上只传来淡然的“嗯”,并未打发他出去。
萧隽似乎看出唐青的小心思,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见那秀挺的鼻尖多了抹胭脂似的红,不由多看两眼,觉得有些可爱。
想说几句,左相周廷和新上任的治粟内史徐贺长殿外求见。
萧隽道:“宣。”
入殿的左相周廷特意看了眼候在帝王边上的人,不动声色地收起目光。
治粟内史徐贺长呈上这些年郭常手里所经的账,口述汇报,并借用账册上的数目进行核实,白纸黑字,证据确凿地记录着上任治粟内史郭常贪贿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