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明柔只比荣明月大三个月,没有母族势力,却在上个月定了门好亲事,对方是江南望族,秦王有求于人,是必然不会毁婚的。
既然前朝已经散了,蓝敏仪转头去了养心殿,却又一次被拦在了门外,荣韶凌同几位大人在殿内议事,给蓝敏仪留了话儿,大军要在八月十二提前动身,让她早做准备。
蓝敏仪想了想,去了兵部,蓝笛找她时没说有别的事,所以府里得到的消息应该不全,但兵部肯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蓝敏仪刚走进兵部,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在嚷嚷,“真是窝囊,还没打呢就先求和了,西戎多少年的手下败将了,怕什么?
那些文官真是没种,人家大军前行十里就吓得他们卑躬屈膝了,巧舌如簧地蒙蔽了陛下!”他倒是还知道不能说陛下错了。
“不议和还能怎么办?与西夜在白石谷一战损兵折将,鑫源城被攻破,十五万大军的粮草都归了西夜军,平西军能挡住西夜军入侵的脚步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剩下的那点儿人同时对战两国虎狼之师吗?”语气中充满叹息。
蓝敏仪本在门外垂首静听,听到鑫源城破时猛然抬起头来,鑫源城是西境的三个粮仓之一,此次战役一多半的粮草都放在城中,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自从没了平西王,这平西军是一日不如一日,守不住城还烧不了粮草吗?居然留给了敌人,简直废物!”一个出身镇北军的将领挑起了两军之间的矛盾。
“比不得你们镇北军,十六座城池罢了,这些年来丢丢回回,就没完全夺回来过!这次你们还不是三天时间就丢了檀州城,否则我朝又何至于背腹受敌?”两军互揭伤疤。
蓝敏仪有些伤感的闭了闭眼睛,她还记得当年收复檀州城时城内百姓的惨状,这才几年啊,生活刚刚恢复的百姓又落入了敌手。
屋内的争吵还在继续,蓝敏仪突然生出一阵无力感,文官们畏敌避战,武将们争功避责,单凭一个明君生拉硬拽,这从根儿上就坏了的朝廷真的还有救吗?
消极也只有一瞬间,蓝敏仪的眼神陡然凌利起来,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亲兵会意,两个人高马大的亲兵走上前去,同时用力踹开了房门。
踹开的木门碰在门框上发出巨响,惊醒了屋内的人,“哪个混账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放肆!”两个亲兵大声斥道。
两个亲兵一闪身,蓝敏仪走了进来,“几位将军好大的威风啊!”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在此,言行无状惊了驾,请殿下恕罪!”几个勋贵出身的人急忙带头请罪,尤其是刚才提到平西王平西军的那位,汗都下来了。
蓝敏仪慢悠悠地走到上位坐下,扫视一圈,只有几个郁郁不得志的老将和几个靠祖荫挂了个闲职、都没见过战场的草包将军,也难怪有时间耍嘴皮子。
“听几位将军刚才的争论,这么大的本事,不上战场迎敌可惜了。本宫虽没多少权力,但给各位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还是能办到的,诸位静候佳音吧。”
说完,蓝敏仪起身,迤迤然地离开了,只留下屋内众位或惊喜或惊恐地跪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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