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草原上正是水草丰茂的时节,蓝天白云,阳光普照,地上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夹杂着白色、粉色、紫色的花朵,是宣朝内地难得一见的辽阔美景。
在一处清澈静谧的小河边,一支上千人的队伍正在休整,下游的地方,有些野驴和黄羊正在喝水,这些人并没有狩猎之意,这些动物也不害怕,难得有些和谐。
蓝敏仪带着人来到草原上已有七天了,今天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一个近两千人的部族被消灭。
蓝敏仪坐在河边不远处的石头上,拿着一块干饼和牛肉干啃着,看起来这食物有些粗糙,蓝敏仪嚼得比较费力,不时就要喝口水。
草原上的太阳和风土不太养人,不过几天功夫,蓝敏仪细嫩的脸蛋儿就粗糙了许多,颜色也变成了小麦色,再配上盔甲上残存的血迹,真是一点儿京中贵女的优雅尊贵都没有了。
她身上的盔甲虽不是重甲,可一连穿了几天了,以蓝敏仪的身板难免感到疲惫,不过她却并不见半点儿颓废,眼神儿亮的很。
同样一身盔甲的蓝笛走过来,不太讲究的一屁股坐在对面的石头上,递给她一把野果子,“郡主,白世子还有些别扭,看样子受到的打击不小,你真不去劝劝,解释解释?”
蓝敏仪捏起一颗红彤彤的小浆果塞进嘴里,上下牙齿一咬,只感觉一股酸水涌出,她的表情瞬间空白了一瞬。
不过她也没有吐出来,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草原上不比京城,这好歹是样果子。
压下了嘴里的酸涩,她才说道:“劝什么?一个将军心慈手软,这也不是靠劝说就能解决的,只有他自己亲身经历过残酷才会改变。
解释什么?我不认为我的所作所为需要解释,再说了,趁早儿让他知道我的脾气最好,省得总想些有的没的。”
蓝敏仪抵达营地时,恰好白亦凯被派出去接应粮草了,至于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也只有白舒哲知道。
在蓝敏仪将要率兵入草原的前一天,白亦凯回来了,得知情况后坚决要跟蓝敏仪一起。
不知白舒哲怎么想的,犹豫一夜后居然同意了,蓝敏仪只能带上了这个一见自己眼神儿就变软的少年。
“白世子明显对你情根深重,他本人长相好、人品正、能力强、家世好,两家又知根知底,这无疑是个完美的郡马人选。
而且看他素日来的表现,日后你肯定能将他拿捏的死死的,决不会吃亏受委屈。”蓝笛脸上带了一丝调侃的笑意。
“到别人的事上就成大明白了?你自己的事儿还一塌糊涂呢,就敢指导我了?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操心了。”蓝敏仪凉凉地抢白道。
“我什么事儿一塌糊涂了?”蓝笛有些摸不着头脑。
闻言,旁边的听心冷哼一声,赌气地说道:“郡主,奴婢吃完了,再去给您找些野果子带上吧?”
“不必,你去那边歇歇儿吧。”蓝敏仪知道她的心思,直接让她躲去一边儿。
“听心姑娘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蓝笛难得对姑娘细心了一次。
“在一个傻子身边转了一年多了,三天两头的献殷勤,那傻子都没反应过来,能不生气吗?”蓝敏仪没好气儿地说道。
“郡主说的那傻子不会是属下吧?”迟钝的蓝笛总算反应过来了。
“哟,傻子开窍儿了?你也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儿没办明白之前,别随便指教他人,容易误人子弟。”蓝敏仪拿斜眼儿看他。
蓝笛离开后,蓝敏仪转头看见河边,白亦凯正盯着河水发愣,旁边蓝星在劝说着,不过很显然,白亦凯没听进去。
想起今天两人的争吵,蓝敏仪就叹了口气。
慕雅给蓝敏仪的信中,曾郑重其事地劝过蓝敏仪战场上不要对北狄人手软,凡是拿起武器反抗的一肆不要放过,哪怕他们是四五岁的小孩儿,是垂垂老矣的老人,亦或是柔弱可怜的孕妇。
若是对宣朝人,蓝敏仪铁定做不到如此冷心冷血,但对于她痛恨的北狄人,尤其是曾经潜入宣朝烧杀抢掠的北狄人,蓝敏仪接受慕雅的建议根本丝毫心理负担都没有。
三天前,他们遭遇了第一个部族,这部族尚武,男女老少皆有些身手,奋起反抗,自然是死伤惨重。
对于没有反抗的老幼妇孺,蓝敏仪也并没有赶尽杀绝,甚至于除了马匹之外都没有搜刮其他战利品,只劝他们若不想投降宣朝,就趁早启程回北狄腹地。
在蓝敏仪她们将要离开时,一个孕妇突然颤巍巍地走过来,声称有大事要对蓝敏仪说,想借此换回一匹马给自己的父亲。
蓝敏仪命人放她来到自己身边,那孕妇看起来很柔弱,众人不自觉放松了警惕。
所以当那孕妇爆起发难时,反而是蓝敏仪反应最快,一枪刺中了她的心脏,当时就在她身边的白亦凯呆若木鸡,怎么也没想到蓝敏仪如此心狠手辣,明明可以留那孕妇一命的。
从小被教导宽待老幼妇孺的白亦凯有些不能接受心上人的凶残,两人争执了一番,各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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