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时才道:“锦蔓啊,方才我与孙嬷嬷商议过了,这事还得你过去向王爷赔罪。”
她最先知道簪子一事,却没告诉秦术,反而等秦锦蔓脸好后才提起这事,说什么与孙嬷嬷商议过了,分明是早已拿定主意。
秦锦蔓心凉了半截,抬眼看着老夫人,“我去王府?这不合规矩。”
“你去换身衣裳,好好装扮,我带你过去。”秦术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催促道:“还不快去?”
秦锦蔓憋着一肚子火回到苏院,气的骂了一通,才坐在妆台前将如意叫进来梳妆,半个时辰后,秦锦蔓来到府门前,一辆马车在侯着。
如意扶着秦锦蔓上了马车,秦术掀眼看了过去,挑眉正视她,恍惚间已许久不见她了,当初豆芽菜似的秦锦蔓已经出落的越发水灵,不如往日那般枯黄瘦弱,皮肤白皙泛着粉,莹莹润润的透着光似的。
她安安静静的顶着秦术的视线坐下来,叫了一声“爹爹”,便不再开口,天才知道她在心里一路上骂了秦术多久。
看什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秦术眨眼,才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喉头更是发干,他说:“你与你母亲愈发相像了。”语气难得温柔,带着怀念后的感慨。
这人怕不是疯了?今日倒是怀念起亡妻来了。
秦锦蔓抬眼望了过去,撞上他的视线,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嫌弃的低下头,秦术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抬手摸了摸她鬓角的碎发,难得把她当孩子看。
嘱咐道:“王爷喜怒无常,说话要小心谨慎,去时先赔罪,王爷想必也不会深究。”
“女儿记下了。”秦锦蔓头低的更狠了,想仰天长啸,这人还想摸到什么?把她当狗还是当猫,摸什么摸!
好不容易挨到了王府,小厮牵着马走到侧门那儿,将脚凳搁好,秦术先下了马车,回头冲着秦锦蔓伸出手。
秦锦蔓犹豫片刻,将手搭了上去,踩着脚凳下了马车,又迅速收回了手,跟在秦术身后进了王府。
一入侧门便是怪石堆砌的假山,府中栽种的都是翠竹松柏,不见花草。
侍卫领着两人左拐右绕,在书房前停下,道:“王爷,丞相与二小姐来了。”
“进来。”屋内传来孟成岐的声音,伴着两声低咳。
秦锦蔓正要推门进去,却见秦术在原地站着,疑惑的看着他,谁知那秦术不自然的移开眼,压根就没打算跟她一起进去。
方才的语气动作感情都是装出来的?
秦锦蔓在心里骂了一句,走进书房侍卫又将门合上,守在门外。
“王爷。”秦锦蔓捏着一个锦盒,站在孟成岐面前,小声道:“臣女有事想与你说。”
“你若是无事,也不会来王府一趟。”说着,孟成岐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着,薄唇泛白,脸上却泛着不自然的红潮。
他嗓音沙哑,秦锦蔓抬眼看他,拧眉问道:“王爷病了?可请了太医瞧瞧?”
“无妨,不过小病而已。”孟成岐虚弱的笑了笑,嗓子又发痒,忍不住咳出声来。
秦锦蔓走过去,微凉的手背直接贴上他滚烫的额头,她立刻皱眉,“烧得那么厉害还说是小病,你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
她推门走了出去,秦术已经不在外面了,她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小厮和丫鬟,只好对侍卫说道:“你家王爷病了,去请个太医过来。”
“是。”侍卫一听,立即小跑着走了。
秦锦蔓朝四周看了看,眼睛一闭,选了退烧药,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这药突然拿给孟成岐,他也不一定会吃,哪有人随身带药来的,再被当做下毒的抓起来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