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远又埋头于案牍,薛朝暮看着他,突然心头一动,铺开一张崭新的画纸,扼袖执笔。
一柄小竹扇按在她手腕上,陆怀远及时制止她:“该歇歇了,再画晚上手腕疼。”
薛朝暮左手握笔,可怜地抵着下巴:“我用左手还不成吗?”
陆怀远倒没再阻止她,她陪在这里也是无趣,让她自己找点乐子也好。
薛朝暮生疏地捏着画笔,时不时抬眼看向陆怀远,手下动作不停,等到陆怀远那边搁笔的时候,她也刚好勾勒完最后一笔。
“画的我?”陆怀远凑过来看,拧着眉,“这我可不认。”
薛朝暮大手一挥,在画像旁边写上陆怀远的名字:“这下不认也得认,左手画的,能画成这样就不错了。”
陆怀远犹觉不够,他接过笔,在紧挨着自己名字的地方,写下“阿朝”。
陆怀远给她揉着僵硬的手腕:“这样才圆满。”
薛朝暮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大作。
薛彻善书画,在朝中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厉害的,薛朝暮的书画都是薛彻手把手教的。
她小时候爱画风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画起了陆怀远,她只见过陆怀远一次,但陆怀远的画像却能装满一整箱。
没有人比薛朝暮更会画陆怀远。
陆怀远眼角有一颗痣,陆怀远总是会在谈笑间红了耳廓。。。。。。
但那些画都尽数被毁了。
是薛朝暮自己亲手烧的,就在陆怀远到她家宣旨那日,她把那些画全部扔进火堆。
只有一副,烧到一半,被她从火堆里抢出来,藏在箱子最底层,没舍得烧,也没敢拿出来多看一眼。
“忙完了?”
陆怀远握住她的手往外走:“没有,剩下的明日再看,今天陪你。”
“美人当前,不思政务。”薛朝暮打趣他,“这可不是三公子一贯的作风。”
“怎么不是呢?”
“怎么是呢?”
陆怀远眼角上挑:“谁说是美人了?”
薛朝暮拿手肘撞他:“我不是美人,你去找美人来陪你?”
陆怀远抓住她的手肘,把她带进怀里,俯首凑在她耳畔:“我不要美人,我只要心上人。”
薛朝暮埋在他胸口,他胸膛温暖健壮,但不久前,薛朝暮也曾感受过陆怀远浑身冰冷,他阖目不醒,像是随时都会离她而去。
“我听邓夫人说平昌有一个寺庙,求签很灵验,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