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皇贵妃端坐在帐内的长案后,目光直视着门口,几个宫女儿在一旁规矩站着,众人都缄默无言,让本就显得狭小压抑的帐中气氛更加沉闷。
这时,壶眉突然开了口,“娘娘,夜深了,您不如先歇下,等人回来了奴婢再通报您。”
“再等等。”淑皇贵妃虽然面色有些疲乏,但却毫无困意,她急切的想知道现在秋丹臣是否还在南羲帐中。
很快,出去刺探消息的人脚步匆匆地赶回,才进帐中,可见其面色凝重,那人声音低沉地禀报:“启禀娘娘,秋小公子依旧未被长郡主释放。”
壶眉闻言,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她转头看向皇贵妃,轻声问道:“娘娘,您说这秋小公子会不会……”
都这个时候了,该审问的已经审问完了,还没有放人,便说明这事儿长郡主十分重视。
淑皇贵妃抓着桌角的手紧了紧,她皱起眉头,但很快便恢复镇定,冷声道:“怕什么?秋夫人知晓轻重,不会把本宫的吩咐透露给一个孩子,只是有抓住个孩子,倒是不至于供出本宫。”
“况且秋夫人的亲弟弟还在本宫手中,谅他们也不敢乱说话。”
壶眉听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颔首:“娘娘说的是,还是娘娘思虑周全,事先便叫奴婢把那些都清理干净,如今只要秋夫人不胡说八道,谁也查不出什么来。”
话虽是这么说没错,但秋丹臣在南羲那里一日,淑皇贵妃便一日不得安心。
看着淑皇贵妃面色越来越疲惫,壶眉心疼道:“娘娘还是赶紧歇了吧,您这样熬下去对身子不好,再说秋夫人也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秋丹臣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跟他哥哥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必要的时候相信秋夫人也知道怎么选择。”
“娘娘,您只需要捏好秋夫人娘家人,秋夫人娘家只有他弟弟那么一个独苗,谁都知道秋夫人是孝女,断然不会让娘家绝了后。”
“唉!”淑皇贵妃重重地叹息了一口,这事儿也怪她没有想的妥帖,她太着急了。
父亲前些日子一封一封书信传到她手里,朝堂之上南羲也处处针对父亲,连赵家私底下的产业也被查封。
一开始她也不认为南羲会对付赵家,毕竟没什么大仇怨,赵家也不碍着南羲什么事儿。
直到父亲对他说出当年之事,想必南羲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针对,如此血海深仇,早已经没了求和的可能,长此以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以她才不得不在秋猎时谋划了这些。
可终究是没有成功,本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儿身上,可她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事儿就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陛下对南羲的重用是朝堂上下有目共睹的,南羲若是被刺杀,南温严绝对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赵家。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
一根不起眼的竹子做的小管跟随着风声探入李元木的营帐中,随即一道诡异的迷烟悄然潜入,在帐中迅速弥漫开来。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李元木与其同住的人均被迷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衣的人悄悄走进营帐,目光锐利地四处搜寻着。
到处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他的注意放到了李元木身上,轻轻掀开被子,发现了李元木挂在腰间的荷包,伸手将其取下,李元木也没做任何反应,依旧睡得香沉。
黑衣人迅速将荷包打开,对着微弱的光线定睛一看,只见里面竟藏着一方绣着鸳鸯的精致帕子。
……
次日清晨,当李元木苏醒过来时,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荷包不在身上,那荷包便是李微雪一直让他在找的,只是他找到后私心的把荷包留在了身边,在边关苦寒之地拿出来时不时也能作为念想。
这个荷包对他格外重要,突然不见了,李元木开始在自己睡处翻找,这时响动惊醒的旁边的张大猫。
张大猫睁开眼睛,发现日头还尚早,还能再睡几柱香,见李元木面色焦急的在翻找着什么东西,他问:“将军,您在找什么呢?”
“老张,你看见我的荷包了吗?”李元木问。
张大猫是见过他身上那个荷包的,之前在长齐营时,他被人欺辱挨打时,身上的荷包也掉了出来,被人抢走,是张大猫替他抢回来的。
那也是他第一次和张大猫说话。
“荷包?咋了?不见了?”张大猫愣了愣,他知道那荷包李元木当命根子似的,这不见了可不得着急上火。
张大猫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主动帮李元木在雾中寻找,将整个帐中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了张大猫不见的一只布袜,也没找到荷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