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夫长手里的碗比旁人都大了许多,那打饭的人倒是也没说什么,多打了两勺给十夫长。
“十夫长,我……”李元木到底是不甘心的,才开口说话,就被十夫长瞪了一眼。
“干什么?”十夫长十分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你也想吃?摄政王的赏赐,哪有你的份儿?贱东西!”
李元木虽然生气,但军营里的规矩让他不敢说什么,如今打仗在即,他不能再挨打了,他一定要靠着自己拿下一份军功。
想到这些,他识趣的离开,十夫长冷哼一声头也没回的离开,李元木只能去拿了一个黑面的馒头,里头还有荞麦壳,吞咽下去时像是吞了一口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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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进自己睡的营帐之中,营帐不大,却能住下九个人,他才啃了两口黑馒头,十夫长又找到了他,开口不善,“你这懒东西,又躲起来偷懒,还不赶紧去打水,百夫长累了要热水擦身子,要是晚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是。”
李元木赶紧站了起来,想着把手上的馒头带着,却被十夫长一把抢了过去,“吃什么吃?就知道吃!还不赶紧去?”
那馒头被十夫长随手丢在了睡处,李元木只好忍着饥饿出去挑水,挑水的地方距离营帐有两里地,倒是有近处的小河,只是十夫长说大河里的水才好,必须要他去那里挑水回来。
百夫长日日都要擦洗身子,李元木便是每日都要去挑水,明明是行军打仗,却过着大爷一样的日子,李元木想着,百夫长都如此,那长齐营的兵慰呢?
只可惜他接触不到,兵慰是军营里的土皇帝,他只远远地见过一回。
好不容易打了水回来,原本该放在睡处的黑馒头,不知何时被人丢到了门口,被踩的稀巴烂。
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干的。
叹了口气,他蹲在地上欲把这些碎渣捡起来,毕竟是粮食,不好这么浪费了。
只可惜,里头全伴着泥土和细碎的石子,捡起来已经吃不得了,李元木心疼又无奈,从前他以为军营是保家卫国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军营里头会是这个样子。
他刚来时,倒是没人这么欺负他,当第一个月发银子时,他把银子寄了回去,一分没留,便也没有银子给十夫长,因此十夫长十分不待见他。
跟他同住的每一个人,每个月都要上交七成的钱给十夫长,一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想着上面的人不会不管,后来发现,上面的人也是受贿赂的,所谓蛇鼠一窝。
他那时很绝望,觉得自己永无出头之日。
直到上次摄政王带他们夺回了城池,他才觉得日子有了些盼头,他要守在边关,哪怕是战死沙场,只要在京城里的那个人能好好的,他这一生也是值得的。
而如今摄政王要攻打卫国,这个消息令他燃起了斗志,他知道想要军功是要九死一生的,可他只要闯出了一番天地,他便有机会再见到她。
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别捡了。”
有人拍了拍李元木的肩膀,李元木收回思绪,回头便看见了神色一脸复杂的张大猫。
张大猫是睡在李元木旁边儿的人,长得五大三粗,说起话来也格外粗狂,这个人是李元木在这军营中唯一对他好的人。
“他们又欺负你?”张大猫伸手将李元木捡起来的碎渣子又拍到了地上,从怀里摸出了小半个干饼,上头还有些芝麻,应该是从外头买回来的。
“给,吃这个。”张大猫很大方的把饼递给了李元木。
李元木实在是饿的不行,这会儿也没有推脱,拿到手里便啃了一大口,没有经过细嚼便咽了下去,噎住脖子伸的老长。
这一幕,把张大猫给看笑了,拿出自己的水壶,递给憋红了脸的李元木,“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谢谢。”李元木发自内心的感谢,虽然张大猫平日里也不爱跟他说话,但每次他饿得受不住时,张大猫总会塞给他吃的,若不是张大猫,他可能要被饿死在军营里。
正吃着,不知什么时候十夫长已经走到了门口,看见李元木躲在里头吃东西,当即变了脸:“李元木,你又他娘的在偷懒!”
十夫长怒气冲冲的过来,对着李元木就是一脚,才咬了两口的饼子被李元木疯狂的往嘴里塞,再不吃饱,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去拿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