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储秀宫。
自从淑皇贵妃被禁足,月贵妃便担任起了管理六宫的职责,她今儿才去给太后请了安,到储秀宫门口下轿撵时,注意到了门口值守的一个侍卫。
正是为她挡了一刀的吴宁广,按理说,那伤势现在应该还没有恢复好才是,怎么就已经开始来宫门口值守了?
“你叫吴宁广?”月贵妃扫视了一眼吴宁广,见其面色憔悴,便知道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吴宁广赶紧低下头回话:“微臣吴宁广,见过月贵妃娘娘。”
“你这伤没好,怎么不多休养些日子?”月贵妃问道。
吴宁广闻言一愣,这个还是头一回有主子关心他,赶紧应话,“微臣多谢月贵妃娘娘关怀,微臣家里穷,命也低贱,这点小伤不碍事。”
这话平白听的人心里不舒服,月贵妃也是穷苦出生的,她不认为自己的命有多低贱,吴宁广救过她,她也多了些耐心,说道:“人的命运前程除了靠老天,大多都是靠自己挣出来的,你如今已是本宫宫里的侍卫,怎能妄自菲薄?”
吴宁广愣了愣,似乎头一回有人这么跟他讲话,他叹了口,说道:“微臣家中母亲病逝,父亲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几个弟弟要读书,微臣不敢懈怠。”
听了这话月贵妃顿时就明白了,怪不得吴宁广身子没养好,也要出来做事,月贵妃道:“你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体,本宫赏你二十两银子,你给你父亲送回去。”
二十两银子,对吴宁广来说,是家里头半年的开销,他当即行礼谢恩:“微臣多谢娘娘!”
有了这二十两银子,吴宁广只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夜里,他抱着月贵妃赏赐的红玉镯子,看得出神。
这镯子一看成色,便知是好东西,吴宁广没舍得给家里送去,毕竟这东西是宫里的,拿在外面不敢典当。
不知为何,他总是想到今日月贵妃同他说话时的场景,月贵妃关怀的话语格外动听,她身上总有一股香气,风一吹便能闻到。
想到这里,吴宁广鬼使神差的将镯子凑近了鼻尖。
这时,和他住在一起的侍卫张雨走了进来,看见吴宁广手里捧着一个镯子,脸上还带着笑,当即询问:“你哪里来的女人的东西?”
吴宁广本来有些走神,闻言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心虚的将镯子给藏了起来。
“要送心上人的?”张雨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
吴宁广赶紧摇了摇头:“不是。”
“哦,我知道了,你心上人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是吧?”张雨露出一脸羡慕,“你小子,我在宫里还没跟女人说过话呢,你都有相好的了。”
吴宁广一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没有承认,自然也没有否认。
这在张雨的眼里,就成了事实。
张雨忍不住打听:“是那个宫里的?”
“去去去!”吴宁广不想再说,大幅的动作下,又将伤口给扯着了。
“行行行,我不问就是了。”
说着,张雨又道:“你这伤还没好,明儿你就别去站着了,贵妃娘娘都说了不用你去。”
“你说你,好端端的挨了这一下,倒霉催的。”
吴宁广:“保护月贵妃娘娘,是我的职责。”
在吴宁广的心里,他觉得月贵妃人很好,他从小到大,除了母亲,还没被女人安慰过。
“切!”张雨顿时露出一脸的不屑,“月贵妃娘娘从前也是宫女出身,爬床爬上去的,跟咱们也没两样。”
月贵妃没家世,宫外没人撑腰,对张雨来说就是个靠着身子才沾染上富贵的,他若是个女子该多好,也不至于这么辛苦的摸爬滚打。
听到这般诋毁的话,吴宁广下意识地皱眉:“月贵妃娘娘是陛下喜欢,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陛下的?月贵妃娘娘自个儿也没得选。”
他不信月贵妃是主动爬上龙床的,他相信月贵妃一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
————宋府。
宋陌言自回府,整个人焦躁不安,在书房之中闭门不出,木鱼送进去的吃食,宋陌言也是一口都没动。
木鱼心里头着急,宋陌言可是这府中唯一的独苗,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她这条命也会被随意发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