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我今日来不为别的,是想问你些事情,你若说的合我意,你性命无忧。”
“也包括你的儿子。”
本来没什么波澜的刘老村长,在听到这句话时眼中顿时多了些光亮。
“长……长郡主真的能……”
“嗯。”
南羲应得肯定,但能不能,全看刘老村长能说出些什么了。
“长郡主可知我大有村为何家家户户都没有青壮年?”
“为何?”
刘老村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目光无神,似想起了什么往事。
他喃喃:“大有村前几年家家户户都吃不上饭,有的人户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小民的小孙女也被人偷走,至今连个尸骨都找不到。”
说到这里,刘老村长声音都变了,身上涌现出一股极其压抑的悲伤之气。
南羲坐在刘老村长对面,听得仔细,刘老村长的话有许多疑点。
她打断了刘老村长的话,“我虽不在宜州,却也知道宜州近年来没有天灾,风调雨顺,绝不会颗粒无收,又怎会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显然,南羲觉得要不然刘老村长还在诓骗她,就是有什么隐情。
听到南羲的话,刘老村长只是苦笑,“长郡主身在福中,又哪里能懂我们百姓人家的苦。”
“官府收了我们的地,村里没地可种,连山里也封了,小民家里的老婆子就是饿的实在受不了,偷偷带着儿媳妇上山挖野菜,被官府的人抓活活到打死的!”
南羲本想说官府凭什么收了百姓的地,可很明显,这是句废话。
很明显,民不与官斗,普通老百姓谁能斗得过官府?
看来这周刺史,背地里做了不少祸害百姓的事,实在是该死。
南羲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只有大有村被收了地吗?”
“不是。”刘老村长摇头,“周边的村子也都被收了地。”
南羲:“这么大的事,就没人闹事上报吗?”
“闹过,一开始有起义军,也都死的死,伤的伤,后来「真神」给我们送了吃的,让我们村里的青壮年签了十年的死契,承诺一个青壮年每月给村里十两银子,少数家里青壮年多的一个月甚至有六十两。”
六十两,这的确是个不小的数了。
南羲注意到刘老村长口中提到了「真神」,还有十年死契,便问道:“你口中的「真神」是谁?”
她可不信什么神,不过是装神弄鬼。
“「真神」其实就是个人,我们不知道「真神」叫什么,「真神」种穿着黑斗篷,我们连「真神」样子都没见过,「真神」让我们吃饱饭,逐渐大家伙就都称呼其为「真神」了。”
“那死契又是怎么回事?村里的青壮年都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去了哪里小民也不知道,只说去做工,「真神」让我们保密,不能对外人言,「真神」给的银子多,供家家户户吃喝,村里富足了起来,能吃饱饭,我们也都守口如瓶。”
南羲明白为什么村民们会不管不问,对秘密守口如瓶,那些被饿怕了的人,会更珍惜当下的好日子。
“你和那「真神」是靠什么联系的?”
刘老村长道:“「真神」想联系小民的时候,才会出现。”
显然,这是单方面的主动联系。
刘老村长能知道的也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