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追到南羲时,南羲正和一个贵妇人说话。
刚站定,便被一旁的行露抓住了手,轻往后拉,低声询问:“你这丫头,做什么去了?这会儿子才来。”
因甘棠姗姗来迟,行露的语气不免多了些责备,毕竟这不是在自家府中,还这般不谨慎,万一出个什么事,丢的可是郡主的脸。
“姐姐别恼我。”甘棠赶紧将南羲落下的帕子给拿了出来,捻着在行露眼前轻轻晃了晃:“姐姐你瞧这是什么?”
行露定眼一瞧,正是南羲今日所带的手帕。
甘棠笑眯眯地解释:“方才我瞧着郡主身上少了些东西,便自个儿回去寻了,果真让我寻到了,想是郡主不留神落下的,手帕是郡主贴身之物,不比寻常,可粗心不得。”
“倒是越来越细心了。”行露接过手帕,将其折叠放进了衣袖中。
被夸赞,甘棠唇角也压不住地勾起:“郡主常说我不比姐姐你谨慎心细,也比不得采苹做事踏实老实,就图我一个机灵。”
“对了,我来时听着几个姑娘议论郡主,几人出言不逊,我只罚了她们掌嘴长长记性。”甘棠说这话时,眼里还愤愤不平,似是罚轻了。
行露颦眉,虽说甘棠做的并没有什么错,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你也不怕事闹大了,往后莫要自作主张。”
毕竟这事行露没有亲自瞧见,也不知具体,就怕甘棠惹出什么事端来。
甘棠:“姐姐放心便是,都是些小官家的庶女,还是些没教养好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便是罚了板子也不敢胡言。”
毕竟大户人家的嫡女可不会聚在一起嚼舌根,多是小人做派,反倒是得体有教养的女儿,断然不会说闲话平白被拿住把柄惹下祸根。
行露笑笑,语气也多了些揶揄:“也罢,你既然做了好事,回去郡主也该赏你。”
说着,行露将自己手上的翠青镯子褪到甘棠手腕上,“这个颜色衬你。”
甘棠是最喜金银财宝,恨不得变变成龙盘在上头守着。
平日里行露反倒是有个好东西,便也都给了甘棠或是采苹,而采苹不打喜好华丽首饰,大多也都是转了个手又到了甘棠手里。
如今甘棠做了事,也算是奖励。
得了新镯子,甘棠咧嘴一笑:“姐姐最好了。”
自郡主自立门户,她已经存了好些首饰财宝,等她存够了,买三座相邻的大宅子,供她和行露采苹住。
在甘棠的规划中,往后嫁了人,虽也不离开郡主身边,但还是得有自己的家供养儿女的。
就在这时,和南羲说话的夫人告了辞,在后头的甘棠和行露也赶紧上前两步,站在南羲后头行礼恭送。
“郡主,那是谁家夫人?”甘棠忍不住好奇,又向那夫人的背影打量了一眼。
南羲:“是刑部尚书的夫人,碰巧撞见了说了两句话。”
解释完了这些,南羲打量着甘棠,又问:“你方才上哪儿去了,迟迟不见跟过来。”
“奴婢给郡主捡帕子去了。”
“帕子?”
南羲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帕不知在何时丢了,刹时心中起了一阵后怕,若是就这么丢了,还真是个麻烦事。
行露赶紧笑道:“今儿风大,想是不防吹落的。”
这话本是行露说出来让南羲宽心的,可南羲却因此越想觉得不对劲,手帕她是一直捏在手里的,喝茶时也不曾放下,轻易不会丢。
倒是人多时和礼部黄家的刘大娘子近着说了两句话,那时刘大娘子热情得很,说话间还逾矩地前来握住她的手。
也是那时,手帕脱了手,搁置在了衣裳上,之后倒是也不见帕子,加之她关注黄黛云被吸引了视线,便没有留神。
见南羲思索不语,甘棠也实话实说道:“方才有人在,奴婢不好说实话,这帕子奴婢去寻时,便是在刘大娘子丫头手里寻到的。”
若不是她眼尖瞧见了丫头袖角几多出来的颜色,便也找不回来了。
“这刘大娘子拿郡主的帕子,定是不安好心。”甘棠也是知道黄家作的恶事的,当年欺辱郡主和郡王,如今见她家郡主得了势害怕被寻仇,便急着加害。
南羲面色一沉,不知道这刘大娘子具体要做什么,只能道:“今儿都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