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居所是皇后安排的,祺常在居碎玉轩与莞贵人同住,柔常在则居承乾宫,与昭嫔一般是一人独住。
今日见了两位新人,嫔妃们闲聊时总也忍不住猜测今夜是谁率先获得宠幸。
此刻春花正盛,日光洒下,更见明艳之色,御花园中几道身影结伴而行,衣裙掠过,香风阵阵。
齐妃面有哀色,没心情说话,她看着那些开得正好的花,便想到自个已然衰败的容颜,一时糟心得不行,只听旁侧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祺常在娇丽,柔常在清婉,我倒是觉着皇上会更喜欢祺常在那般模样的多些。”欣贵人笑笑,若说前年新人刚进宫时她难免失意,但习惯了倒也不十分在意了,原总还是有点心思指望,可自从知道小产后她的身子便难以有孕后,她也就想守着淑和,熬着资历坐上一宫主位,余生就平淡如此了。
“皇上身边姹紫嫣红的多了,见了柔常在这般淡雅纤弱之姿的,应是眼前一亮。”余莺儿说。
“应当吧。”博尔济吉特贵人慢慢出声,向来是个无甚表情,看不出悲喜的模样。
她们几人若说关系也并不太相熟,只昭嫔与欣贵人还好些,齐妃那甚至隐隐有些看不惯昭嫔。是今日请安散去后,新人随皇后去了内殿大约说些教导之语,华妃一行人回宫,莞贵人则去了上书房,昭嫔见春色正好,问了谁愿一同赏花,几人便罕见地聚在一块了。
齐妃原本是想散心,不成想在这御花园里看繁花盛开更郁结了,真是后悔应了昭嫔,她不想在这呆下去了,便说:“本宫要去延禧宫看富察常在,就不与几位妹妹在此赏花了。”
余莺儿接道:“齐妃娘娘一说,嫔妾便觉惭愧,这些时日竟没有去看望过富察常在,她近日不曾来请安,也不知如何了。”
见她如此说,欣贵人便也道:“是呢,不如一同去吧,同为宫中姐妹,也是要尽份心意。”
富察常在怀着孕,博尔济吉特贵人并不想进这样的是非之地,她便说自己乏了就不去了。
走到延禧宫内,富察常在却是出乎意料的姿容焕发。她坐起来与几人聊话,肚子已经显怀了。
“前些日子是难受,皇后娘娘免了我的请安,太医调理着,今感觉好多了。”富察笑着,不见半分勉强。
余莺儿看着她这极好的精气神,若有所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端详片刻后,似随意开口提道:“富察常在院里的海棠开得极好,莞贵人还是今日没来,她若见了必然喜欢。”
话落,她见了富察微变的神情,笑容仿佛裂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不见端倪。
余莺儿眼睛弯弯,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她关心道:“怀孕总是辛苦,你也要多多歇息。”
齐妃自然发觉不了这样细微的变化,她看了富察如此安康,不自觉紧了紧手中的帕子,面上关心了几句,心里却觉隐隐失望,看来当真又要添一位皇嗣了,若是个皇子,那他的弘时就更无立足之地了。可她又能如何,这怀孕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也不是她不想就能没有。
“妹妹怀着龙胎,要多休息少走动,勿劳神费力,咱们几个就不多吵你了。”大约过了一刻,欣贵人表了离去之意,几人便各自回宫了。
富察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无踪。
她捂住微痛的腹部,伤心到极点也恨到极点,面容一时有些扭曲。
“小主,该喝这药了,不然……”桑儿小心翼翼道。
“当然要喝。”富察常在瞥她一眼,毫无犹豫接过喝下,她擦了擦洇湿的嘴角,眼中闪过狠意。
余莺儿回到永和宫,她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拇指轻轻摩挲着茶盏,是她犹疑间的习惯。
富察这胎没有保住的可能,她这般模样像极了陷害嫁祸前的伪装,至于对象,自然是她认为在延禧宫恐吓导致她失宠的罪魁祸首。
甄嬛并未同她说过此事,但随便一猜都能想通。
安陵容死后,甄嬛曾去延禧宫一次,她自然不是去同她说笑的,那之后富察便开始以鬼神之说作妖,却从未言明为何害怕,也不曾说出是甄嬛有意为之,毕竟甄嬛只是实话实说,是她自己极度心虚,不敢叫皇上知道是因她的跋扈害死了安陵容。
嫔妃加宫人,繁英阁几条命,这样的残忍失德之事,若皇上知道她必然要遭受厌弃。
甄嬛那张嘴向来厉害,怕是三言两语的暗示,就能将她吓得半死,或许从别处也下了点其他的功夫,那她便无从得知了。
富察那个脑子,没比齐妃多长多少,只会被人牵着走,这段时间皇后派的人在照顾她,富察的异样皇后不会不知,以她温润仁慈的模样极其容易令人相信,胎像不稳害怕之下富察求救吐口,或许是皇后好言好语,或许是威言引诱,但基本能断定皇后已经知道了富察和甄嬛的恩怨。
一个阴谋已经揭开一角,缓缓展露。
此刻,她也正在权衡利弊,到底是助甄嬛躲过这次危机,还是装作不知任由皇后同富察算计。
或许,还有一个更妙的主意。
这个时间点,甄嬛会不会怀孕了呢。
她扑翅而起的蝴蝶效应,能引发多重改变,可富察有了,她自然也有很大希望,不是么。
她端起手中的茶正欲饮下,清亮的茶汤泛起波澜,将她温和的面容映照得有些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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