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州城仲氏酒楼,白天众人齐聚觥筹,晚上异常冷清落寞。
天佑、晴儿同住西院,纷纷面露忧愁。
晴儿咬唇道:“相公,咱们真要与你师兄为敌吗?看他们今日架势,不把你师兄逼死是不会罢手的。你……你真要助纣为虐,亲手逼死他?”
“我……”天佑无奈道,“我已经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爹和姐姐的把柄被他们攥着,如果我不这么做,不仅爹死不瞑目,只怕连姐姐也性命难保。再说,玲珑师妹、鲍殿主都在他们手里,卫青山这个狗贼也在灵山,我只有这么做才能救出她们,才能手刃这个叛徒,以告慰爹在天之灵。”
“可是……”晴儿迟疑道,“万一……万一公公没有死呢?那日咱们没有细查,只凭血衣和信物就草率认定那具尸体是公公的,可……可万一不是呢?”
天佑暗暗诧异,惊道:“娘子有证据?你听谁说的?”
“我……”晴儿犹豫许久,附耳低语道,“是婉莹说的。她正在城墙附近等候,想让咱们去一趟。”
天佑喜忧参半,无奈前往。
城墙小溪边,一轮残月高悬溪中,映出一个仙姿玉容。
婉莹负手傲立溪边,静静望着溪中倒影,呆呆出神。
突然一阵清风吹来,两个黑影一闪而至。
她早知是天佑、晴儿到了,漫不经心道:“尾巴甩掉了?”
“嗯呐,”晴儿笑道,“妹妹放心,他们怎么可能跟得上我们?”
“师嫂有事直说吧,”天佑面无神情道,“出来时间长了,他们必会怀疑。”
“怀疑什么?”婉莹笑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灵山?”
“为什么要怀疑灵山?”天佑疑惑道,“又怀疑他们什么?
婉莹若有所思道:“怀疑上尊没有死,而是被灵山囚禁了。”
“师嫂有证据?”天佑急道。
婉莹摇头道:“我不需要什么证据,只凭夫君的为人。你和夫君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不是吗?”
见天佑沉默不语,婉莹步步逼近道:“定珠镇外,你被夏御恒打成重伤,是谁奋不顾身挡在你身前?庐州城外,你被孙启睿截杀,是谁劝你先走,自己殿后?你深陷庐州城,是谁不顾一切,自投罗网,只为救你?落凤林里,你行走不便,是谁背着你一路东躲西藏?你自怨自弃,是谁不离不弃,将你从枯井中救出?落凤镇时,你被两盟捉住,又被天魔教劫走,是谁舍己为人,为救你而深陷囹圄?你被魔婴蛊惑,弃明投暗,是谁千里走单骑,只为救赎你?你被囚禁圣阁,是谁宁愿舍弃一段美好姻缘也要护你一生平安?”
听着婉莹的质问,脑海中不断浮现历历往事,天佑黯然不语,湿了眼眶。
婉莹叹气道:“他是你师兄,自幼孤苦无依,又岂会杀了你爹让你成为孤儿?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爹应该还活着,就在灵山手里。”
天佑半信半疑,喜忧参半道:“师嫂说得是真的?”
“我何苦骗你?”婉莹铿锵道,“你若不信可以回去问问小师娘,她是上尊左膀右臂,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天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回去召来夏淑敏质问。
夏淑敏面色一变,眼神闪躲道:“我……我不清楚上尊的计划,我只知道那日杜玉琴奉命来报,说灵山使者盯上了上尊,让我们千万小心。上尊不怒反喜,让玉琴告诉卫圣尉将计就计。后来卫圣尉被擒,不知道有没有透露上尊的行踪。上尊与赐儿在风鹤林拼死相搏,也不知道卫圣尉是否在场。如果他当时就在风鹤林,或许杀害上尊的人真有可能不是赐儿。”
天佑沉思许久,抬头质问道:“姨娘当初为什么不说?姨娘是否想过,会不会我爹根本没死,而是被灵山囚禁起来了?”
“这……”夏淑敏吃惊道,“怎么可能?谁说的?上尊的遗物和遗体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遗体……”晴儿眼神疑惑,凑近道,“姨娘恕我冒犯了,我能不能问一个很隐私的问题?”
“请说!”夏淑敏恭敬道。
晴儿正色道:“姨娘有没有跟公公行过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