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L可姚枝枝也算是见过大钱的人了,刚从食锦楼出来,来到周记臊子面,这种对比实在太强烈了!
可她也知道知道,这世间的每一分银子都来之不易,别瞧着今儿得了一万两银子,这转头就花了五千两银子出去,剩下的那点银子应该也是留不久的,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哪一件能离开银子。
她看着周淑娘拿出来的,一小匣子碎银子铜钱,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她如果不努力些,也许也只能像周淑娘一样,一辈子汲汲营营,数着小钱过着平淡无波的日子,她会喜欢这样的日子吗?显然不会,否则她也不会对周淑娘心生怜意了。
她不觉得周淑娘这样的生活方式有问题,毕竟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选择去过什么样的日子,可她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她想让自己有选择,比如去食锦楼的时候,能被人当做上宾礼遇,而不是吆五喝六的对待。
莫名的,心中像是集聚起了一阵力量,姚枝枝觉得,眼前仿佛豁然开朗,既然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那就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捂住耳朵,努力往前跑就好了。
“旁边那家面铺也卖臊子面吗?”
姚枝枝想再帮一帮周淑娘,主动询问起那家面铺的事情。
“他们倒是想卖,可那味道做出来,人家都不肯买账,他们还悄悄叫人来咱们这儿打探情况,想套我的话,看看我们家的臊子是怎么做的!”
周淑娘说起这个就想笑,兴致勃勃地说起那家对手铺子是怎么抓狂着急的,姚枝枝听着,也觉得好笑,不过她更多高兴的,还是周淑娘现在这个精神头儿,她能这样,自己也不必为她,为周记臊子面担心了。
“我回头在教你一个味道的面哨子,需要一些东西,这外面买不到,我还是去山里找到的,等过几天再给你送来,顺便教你。”
周淑娘一听,顿时笑弯了眉眼,就算是姚枝枝不再教她别的,她也能靠着现在会的这些,养活一家老小了,说起来,这些都多亏了姚枝枝,当初若不是她出手搭救,她现在怕也是命丧黄泉,孩子们也被人牙子抢了去,哪里能有现在的光景啊。
“姚妹子啊,你的恩情,我真是……”
周淑娘不禁哽咽,满眼感激地牵了姚枝枝的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这有什么的啊,我的姐,你就别和我讲这个客气了,我可不是白帮你的,我不是还拿了你的银子吗,你可别把我当好人了!你看我可是什么都不用出,就白得了你的银子,你这样心善,当心我把你家底儿给搬空了。”
姚枝枝故意哄她,周淑娘果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佯怒地瞪了姚枝枝一眼,“怎么还有这样说自己的,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要不是你教我这手艺,我能挣到银子吗,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这都是你该得的!”
说着抹了一把泪,破涕为笑,“要说我的家底儿,你还不清楚吗,我现在啊,别的不求了,就想着,再多挣些银子,给茂儿娶个媳妇儿,让小三小四能去学堂读书,日后能挣个前程,不要再像我一样,半生风雨,过得这般艰难。”
提起这个,姚枝枝也觉得心中怅然,这样也好,人有个奔头,日子就不觉得那么难熬了,再难也会有出路的。
宽慰了周淑娘几句,周淑娘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反倒是笑着低声问起秦见的事情。
“我瞧着这气度不凡的,应当不是个蓬门出身吧?”
这个姚枝枝还真不知道,她苦笑着摇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他啊,其实是我之前无意之中搭救回来的,伤好了才两个月,他没说走,我也顺便差遣他帮着我做点事情,想来他也是想以这个方式报恩吧。”
周淑娘大吃一惊,嘴张得能吞下一枚鸡蛋了,好半晌才捂着嘴道:“你可真是胆子大,这随便什么人,你都敢往家里领,这万一是个坏人,你这……”
说到这里,周淑娘话音一顿,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姚枝枝,“我说姚妹子,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问过你夫家的事儿呢,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就和我说说呗!”
这话让姚枝枝有些为难,若是从前,她大可对周淑娘说,她相公早就死了,她是个寡妇,可现在霍骁活着回来了,总不能让她逢人就说,她是死了男人的吧?
迟疑了片刻,姚枝枝就拿定了主意,对周淑娘道:“周姐姐,我先头那男人离家讨生活,没成想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我也不是那委曲求全之人,大吵一架和他和离了。”
“啊?怎么会这样!”周淑娘大为震惊,姚枝枝是她见过最厉害的女人了,有脑子有脸蛋儿,聪明又会来事儿,这样的女人还愿意为他生个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竟然还去找女人,实在是不知足了些!
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伤心事,周淑娘怕自己再说下去,只会惹了姚枝枝伤心,就转移了话题,“这男人大都是如此的,咱们女人家,就应当多顾惜些自己,好在是川哥儿乖巧,日后长大了,定然不会忘记你这个娘受过的委屈。”
姚枝枝听着,还应景地抹了抹眼角,周淑娘不免又安慰了几句,两人这才转移了话题。
只是得了消息的霍骁,可就没这么好脸色了,也是现在他叫了人跟着姚枝枝保护安全,不知从前她说了多少比这更难听的话,这女人可真是会卖惨,且不说别的,他什么时候去找了相好的?
霍骁坐在桌前,好半晌没有说话,他现在真的很想把那个女人抓回来,让她摸着良心说说,自己到底是不是做过那些事儿!
想到自己给她的一万两银票,霍骁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杜民安看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就试探着问道:“将军,咱还要继续跟着吗?”
这万一又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他都不知道是该回来说,还是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