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了,他身体如今也是差的不行,本来功夫就不如顾芸生,又怎么可能找得到特意隐藏起来的姑娘。
不过他也不着急,既然确认了是有人在,他将轮椅转了一圈,说道:“我猜应该是你在这里。”
“你们来这里打转,无非是想找到,外面人被下毒的解药,对吗?”
顾芸生心里一惊,只听祝鸿才接着幽幽道:“书院的水源之中被我父亲下了药,解药只有府中有,或者说,只有我身上有。”
他抬起手腕,只剩一把骨头的手臂瘦弱的仿佛快要被折断一样:“他拿我试药,唯一的解药,就是我血做成的药丸。你们在我家到处翻找也是找不到你们想要东西的。”
从前做了那么多糊涂的事情,说了那么多混账话,现在的话语说起来,却难得的清醒。
“你要是不信,可以尽管让人查。”祝鸿才也不在意顾芸生到底会怎么想,砸下一个消息后,正巧做东西的小厮端着甜汤走了回来。
小厮远远听见了一点动静,可走近了之后祝鸿才又是望着月亮,一派祥和的模样,他忍不住四下看了看,询问道:“少爷,您刚刚在跟谁说话?”
祝鸿才冷冷盯着他:“没有谁。”
等程又青过来接替看守的事情后,顾芸生连忙去跟大家一起合计这件事情。
因为上京变动,黎易青已经动身离开,只是留了人在这边听由顾芸生调派。
询问了一遍确实没有在城守府找到解药之后,薛棣摩挲了一下手上的书本:“你要选择相信他的话吗?”
留守在黎易青院子中的就只有钟子涵和薛棣,一个负责大家的后勤保障,一个归总消息,出谋划策。
得了新的事情,顾芸生当然是第一时间过来找薛棣,找比自己聪明的人想办法,总是不会出太多差错的。
有些百无聊赖的戳着桌子上的木陀螺,顾芸生掐着顶端将其旋转起来:“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如果再拖下去,上京伸手想要拽合东的立场,那么这些人……”
都是人质。
她话没有说完,但薛棣已经知道了其中未完的话语,他沉吟了片刻,突然俯下身,手紧紧地抓住桌子的边角,咳嗽了几声。
“你怎么了?”顾芸生关切道,过去拍了拍薛棣的脊背,“最近太忙了?生病了?”
心知不是这些问题,薛棣闪过之前被人硬喂下的丹药的那一幕,眼中神色一沉,摆了摆手:“不是事。”
“他如今的话,你可以试一试,也没有什么坏处。”薛棣重新坐直了身子,抿了一口茶,“我们现在没有进展,只能等着上京那边,以及赵老师那边的事情,总得在什么东西发生之前,找到一点能做的事情。”
好像也只能如此。
顾芸生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决定传个消息过去,让程又青想办法弄一点血过来,试一试药。
已经连轴转了好些日,又熬了一通宵,她实在有点扛不住,找完了薛棣便想着去补个觉。
可没有想,这一觉会睡的如此昏沉,眼睛半闭半合,无数事情同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之中闪过,几乎快要挤爆了她的意识。
身上到处都在痛,勉强挣扎醒来的时候,春竹正守在床边拧着毛巾,双眼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