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二人之间左右徘徊。
一个满脸不屑,一个惊慌失色。
一个气急败坏,一个心慌意乱。
她盯着安安的眼睛,试图从她眼中寻找答案。
安安心虚的低下头,避开了宋嘉仪的视线。
见状,宋嘉仪也不勉强,右手推开,安安站了起来。
起身时踉跄了两步,宫良末上来扶她。
她无声瞥了宫良末一眼,将他的手一根根扒开了,跌跌撞撞向顾筠然走来,声音暗哑如旷野里突兀的乌鸦:“顾先生,你……你再说一遍,我……我害了谁?”
顾筠然却不以为意,瞧她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就要作呕,话语里满满都是嘲讽:“宋嘉仪,你装模作样给谁看?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吗?居然跑过来问我!”
“说起来,你害死薛佳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呵!都一年多了,能不能换个套路?我实在是看腻了你的表演!”
他恶狠狠的表情像是要把她撕碎了。
顾筠然却觉得酣畅淋漓。
这么久以来那些伤痛憋在心里,将他伤得遍体鳞伤,疼痛入骨,夜不能寐,他只敢藏起来默默承受。
那些伤口被他捂得流脓发炎,像个毒疮似的日日折磨他,这次他亲自挑破刮干净。
宋嘉仪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过,手脚都保持的刚刚的动作,一一僵在原地。
她的脸色一阵青白交接,衬得脖子一圈红晕愈发明显。
“原来是这样。”
安安听见她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你们苦心瞒我的事情啊……”
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自外太空传来。
“……闹了半天,是我自己……害了……”
“……这可真的是……太……”
安安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扑倒在她面前:“嘉仪,嘉仪?你别想太多,你千万不要想太多……”
她不停摇晃着宋嘉仪,试图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带出来。
眼前的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唯有一双眼睛簌簌落泪,那泪水一点点汇聚到下巴,又顺着脖颈滑落了。
作为全场唯一吃瓜群众,宫良末这会子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哪里晓得宋嘉仪和顾筠然之间的纠葛这么复杂,简直像一出精彩的年度大戏,总也猜不出结局来。
他勉力找回神智,闭上吃惊的嘴,上前去制止安安:“你别晃她了,安安。”
安安错开身来,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宫良末伸手接过宋嘉仪,在她耳边低声道:“嘉仪,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宋嘉仪恍若未闻,身形纹丝不动,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大约神智也跟着声音去了外太空,一时之间赶不回来。
再怎么迟钝,这会子也能感觉出宋嘉仪的怪异之处。
顾筠然终于觉察出异常,他眯着眼睛扫视在场的几人,像是反复确认她的状态似的,眼神又落到宋嘉仪身上。
“这是在干什么?你们在搞什么把戏?”
他的回答没有得到回应,房间里寂静的能够听到屋外工作人员的说话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的很。
唯屋内寂静得仿佛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