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声音,有鸽子飞了过来,停靠在阁楼的窗台上,带着探究的目光侧头,打量着屋内的状况,看到阁楼里的人,很快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宋晋远慢慢走近,在宋嘉仪的身侧盘膝坐下了,视线掠过她膝盖上的相簿:“有看到什么比较有意思的照片吗?”
宋嘉仪的脸上泛起腼腆的笑容,右手在面前遮了一下:“是有发现几张。”
她轻轻翻动相簿,指着其中一张说道:“这是我几岁的时候拍的?”
宋晋远凝神看了一眼,也笑了:“是你十岁的时候,参加学校的棒球比赛,爸爸亲自帮你拍的。”
他用手轻轻抚摸照片上幼小的脸庞:“有点像男孩子,是吧?”
宋嘉仪点了点头。
照片上的人留着寸钉短发,脸庞晒的黝黑,额头上的短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洁白的牙齿与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笑得十分灿烂。
她没想到自己还有如此男孩子气的一面。
后面还有几张,都是短发时的样子,有时怀抱一只斑点狗放声大笑;有时大口咬着披萨对着镜头比V,还有涂了满脸奶油开怀大笑的照片……
每一张都笑得十分灿烂,男孩子气十足。
让她很难将照片中这张脸与现在房间里的粉红纱帐,或者各式靓丽的服装联系起来。
“爸爸,有没有我更小时候的照片?”
她看到的大都是十岁左右的照片,并没有婴幼儿时期的照片。
宋晋远闻言,表情微怔,随即答道:“这些都是你来洛杉矶以后的照片,更小的照片放在宣城的家里了。”
宋嘉仪小时候的照片,并无过多他参与的痕迹,她现在看到的所有照片,都是宋嘉仪的母亲包明月去世之后,她跟着他来到洛杉矶之后拍的。
不过他现在不会说出来。
宋晋远摸了摸宋嘉仪的头,语气极其温柔:“你现在刚出院不久,还需要静养,等身体好点了,爸爸再带你回国,到时候再慢慢看,慢慢了解也不迟。”
“那好吧!”
宋嘉仪抿嘴浅笑,脸上的笑容犹如午后的阳光,温暖耀眼,沁人心脾。
看得宋晋远止不住的发怔:他眼前的这个人,和当下流淌的时光,当真是真实存在的么?
那个下午,宋嘉仪坐在阁楼的地毯上,兴致勃勃的听宋晋远讲了一个下午的童年趣事。
门外的张姨开门时见到这温馨的一幕,悄悄的将手中的果盘放在门口,把门虚掩上了。
院子里的松树郁郁葱葱,花园里的鞑靼菀苑和蝴蝶丛竞相开放,五彩斑斓的蝴蝶绕着蓝色的蔚蓝僧帽翩翩起舞;每经过一场阳光,便开得愈发美艳。
时光在指缝中悄然溜走。
这天刚下过一场雨,傍晚的洛杉矶有些清冷。
宋嘉仪换好鞋,将手中的雨伞和手提袋递给张姨:“张姨,我和爸爸在外面吃过饭了,这是给你打包的,一会记得热了吃。”
“谢谢小姐!”
张姨接过东西,一一放好,转身进了厨房,端了碗汤递到宋嘉仪面前:“这是姜汤,小姐在外面淋了雨,可能会受寒,喝一点去去寒。”
宋嘉仪有些犯难的看了张姨一眼,目光触及到她不容拒绝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
宋嘉仪端起碗,一口下去,辛辣的姜汤入喉,立刻辣得她皱了皱眉。
她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心里正缓冲着肠胃接受它的时间,张姨在一旁说道:“一口喝掉,不要停顿!”
宋嘉仪的脸上浮起一个艰难的笑容:“好。”
随后深吸了口气,端起碗,一鼓作气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一脸苦大仇深的将碗递给张姨。
姜汤虽好,肠胃不喜;她虽然想拒绝,奈何盛情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