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徐子晋与徐敏达都是一家,只不过徐敏达是被收养的义子,而徐子晋是正室所出的嫡子罢了。
被徐敏达掐住了喉咙,徐子晋乌黑的双眸有幽光如流星般一闪而逝:“义兄说谁?弟不是很明白。”
习武之人向来直来直去,没有耐心跟徐子晋这种肚肠拐了九道弯的文人掰扯,徐敏达黑着脸色,嘶声道:“慕容丞相的千金——慕容婧!”
徐子晋敏锐地捕捉到徐敏达在说出慕容婧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闪烁的那种势在必得的光芒。同为男人,徐子晋当然明白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
“哦?”徐子晋恶趣味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故意道,“原来她叫慕容婧啊。”
然后徐子晋不出所料地看到徐敏达的脸色变得更黑了,沉如雷云,几乎都可以挤出水来了,气得徐敏达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徐子晋的年纪还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身体单薄得很。虽然徐子晋身体大好之后跟着师兄颜瞬清学了几招防身的功夫,但是在徐敏达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徐敏达几乎没怎么用劲就把徐子晋卡得喘不上来气。然而徐子晋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四肢被锁住,被卡得呼吸苦难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徐敏达就是讨厌自己这个义弟这样的笑,就是讨厌他这一副仿佛天下事都胸有成竹、尽在掌握的样子。
名为嫉妒的怪兽疯狂撕咬着徐敏达的心。
凭什么?!
徐子晋凭什么?!
他凭什么可以和阿婧秘密会面,阿婧为什么主动靠得那样近?
因为怕被徐子晋发现,刚才徐敏达离两人的距离有些远,所以慕容婧和徐子晋具体说了什么,徐敏达其实并没有听得很真切,也就不知道徐子晋要刺杀章武的这件事。
徐敏达只在慕容婧主动靠近了徐子晋,徐子晋放声大笑的那一刻才抑制不住地乱了呼吸——吐纳乱了,竹枝也就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摇晃了几下,徐子晋估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自己。
徐敏达知道徐子晋这半个月以来一直在鬼鬼祟祟地密谋着什么,他才会尾随着徐子晋来到了这东庆寺,想看看这只狐狸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可徐敏达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徐子晋这样煞费苦心竟然是为了私下里见阿婧!
他是怎么认识阿婧的?
他跟阿婧是什么关系?
他对阿婧说了什么?
阿婧为什么对着他行礼,还对着他笑?
这狐狸长得那般容貌,这一世阿婧还没有见过自己,她会不会被徐子晋颜色所迷,从而倾心于他?
如果,如果阿婧喜欢上了旁的人,那自己又要怎么办呢?又能怎么办呢?
徐敏达越想心中越苦,心酸涩麻木得像是在醋中泡过,又被扔进了雪水之中,连舌根都泛起了苦涩。
徐子晋眼神冷定地看着徐敏达变幻着脸色,他在从来没有在自己这位义兄脸上看到过这么复杂的神情——珍之爱之,惜之重之,却夹杂着绝望与祈求,畏惧和悸动。
慕容婧是他的什么人?徐敏达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子这般紧张?
不可抑制的,徐子晋对慕容婧起了浓浓的好奇。
从小,徐子晋就是喜欢恶劣地逗着自己这位哥哥——谁让他抢了自己的父亲?谁让他夺走了父亲所有的关注?
徐子晋早就知道,徐敏达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义兄,他真真确确就是父亲的血脉,只可惜是个外室子,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于人前。
收亲子为义子,是父亲做出的妥协,也是他对母亲的警告——断绝了徐敏达与自己争抢爵位的可能,却也保住了徐敏达的命,不然母亲不会允许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