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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伤人（第2页）

叶微舟却没有怎么挣扎。只是吻着吻着，钟岸忽然尝到了很淡的咸味。他猛地一怔，定睛望去，竟果真见了叶微舟通红的眼眶，以及流了满脸的泪水。

钟岸连忙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我错了，舟舟。”

“……你欺负我，你一直骗我。”

叶微舟一手撑着床面，慢慢地坐起了身。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这个霸道至极的、险些窒息的吻，终于给了她一个发泄的机会。那些情绪、委屈，眼泪宣泄一半，另外一半，则必须开口。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我也不会骗你。”钟岸道。可即便这样说，他的心里也有隐隐不安。

“那你告诉我，”叶微舟看着他，“你们长生航运，如何在众多航运公司内脱颖而出？你如何发家这样快？你们有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将汹涌的情绪平复下来，叶微舟才终于把那一句问话说出口：“你们有没有走|私？”

钟岸一怔。

在他怔愣的瞬间，叶微舟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红着眼睛，问他：“是不是真的有？有过？还是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做？”

“舟舟……”钟岸动了动嘴唇。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叶微舟皱着眉头，“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检举报错的事，甚至每一次的事我都会告诉你。你一直支持我。有错报错，不留情面，我没有做错，你也说我没有做错……”

越说到后面，叶微舟的眼睛越红，声音也越是颤抖。

钟岸握住了她的手：“不要说了。”

叶微舟看向他。

“不要说了。”钟岸重复说了一遍。

他难得用严肃的表情看着她，语调很冷静：“长生航运靠走|私燕窝、人参这些高档商品发家，这些年也走|私军|火，舟舟，我不告诉你，一方面，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并不值得提起。另外一方面，你有错报错，不留情面，如果你知道我做过什么，你一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从来不希望叶微舟发现这一切。可既然她已经找到了端倪，与其隐瞒或是沉默，还不如坦白。

只是钟岸也古怪，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而且这一切都似乎没有征兆。叶微舟像是一瞬间就领悟了一般。

——真古怪。

叶微舟忽然笑了：“那么，你为什么同意要娶我？”

钟岸听得一愣：“什么？”

叶微舟看着他：“我从来有错报错，不留情面，你知道我。把我娶回家，不是等同于在身边埋下一个定时炸弹吗？”

顿了顿，她又问：“你娶我，是因为我的祖父？祖父是你父亲的师父，也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所以娶我的，对不对？”

不知道被什么古怪的情绪引导着，叶微舟说出的话越来越伤人。这些都并非她的本意，可她却憋不住。怎么也憋不住。

等她说完，心里又生出了懊悔。可懊悔又有什么用？话已经说出去了，也被钟岸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脸色显然惨白，什么话也没有说。

良久，两个人只是面对面坐着，一声不吭。

叶微舟刚才说的那番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无情地扎在钟岸的身上。这把刀也没有刀柄。叶微舟握住的地方，同样是利刃，她也同样伤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