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叶微舟忍不住有点想要吻他,但是眼下还在外面,不太适宜。她只好把这个冲动想法先往心里憋了憋。
“对了,刚才宋勉说的什么稽查过程中起的矛盾,你知道吗?”叶微舟问。
钟岸摇头:“暂时还不清楚。”
他道:“长生航运公司的货船很多,每日进出口有很多批次。我已经将大部分的事务交给煜飞和其他的下属,不太重要的,便不会禀报到我这里来。”
叶微舟有点好奇:“那你现在忙着做什么?”
钟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我说?我怎么知道?”
“你可以猜一猜。”
叶微舟撇嘴:“我不是小孩子,猜谜什么的……很费脑子的。”
钟岸倒也不急着解释,反而好整以暇似的,将后车座的文件都理了理。
叶微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开口询问,却听钟岸悠悠地开口道:“梁先生在东北的境况,我已经听说了。”
叶微舟一愣。
“为了拿到独家的新闻,他竟然深入敌营去拍照,被抓住了。他去了那边之后才半个月,就入了敌营,直到昨天才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不过,他受了些折磨,应该还得要休息几日,才能有精力写信。”
“梁先生他……”
钟岸蹙眉道:“所以他才看不到上海寄过去的信,也没有办法写信回来。”
叶微舟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概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钟岸清了清喉咙,道:“舟舟,你猜不到我这些天究竟忙着做什么吗?”
他的话题跳转得有些快。
虽说听得懂,也反应得过来,但因为刚才梁平章的事,叶微舟脸上的神情还有些悲戚。她看着他,老实说道:“我猜不到。”
钟岸便用绵绵情话来令她不那么难过:“我忙着和你在一起。”
叶微舟微微一愣。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汽车忽地猛踩下刹车。由于惯性,两个人一同往前扑了过去。钟岸第一反应是将叶微舟护进怀里。
前面的司机便没有这么好运了,一头撞上了挡风玻璃。若是刚才车速再快一些,他必定早已经一头飞出去了。
车子险险地停稳后,钟岸神情不善地看向前方。
一辆高头大马车横在路中间。便是这辆马车,导致了这块的拥堵和紧急刹车,但他似乎并不急着离开。马车上,一个男人穿着染着花纹的黑色羽织袴,高高地坐着。从钟岸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下巴上擦伤的疤痕。
痕迹很熟悉。像是他在今年早些时候,对着那个叫野泽宗的男人挥砍去的那一刀。
周围的人们都在抱怨。
而男人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看了一眼钟岸。钟岸目光冰凉地与他对视。男人又是微微一笑,俯身对架着马车的印度人说了一句什么。
马车行远之后,钟岸紧锁的眉毛依旧没有松开。
直到感觉一只柔软的手伸过来,遮住了他的视线。那只手在眉心处按下,很轻地揉了揉。她的手指有些凉意,却能镇定心神。
“不要皱着眉头,”叶微舟一边揉开他皱着的眉毛,一边压低了嗓音说话,“那个不就是野泽宗吗?他没什么可怕的,也不用担心。”
停了一下,她极有底气道:“毕竟还有二叔呢……”
钟岸听得心中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