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花了相当大的力气才把列宁的八角帽从混乱的人群中捡回来。至于把它交还给列宁,那更是等到安德烈娅在副驾驶位上睡着了还没能做到。
每次在保护伞公司的演讲结束后,列宁都不会立刻退场,而是会继续耐心地给职工们答疑解惑。
职工们也每次都会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倾诉出来,等到问无可问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去。
双方交流的也都不是“什么是资本主义”,“什么是无产阶级”这种常识性的问题。这类问题通常在当天的演讲内容中就能得到解答。
而是“以沙俄为例,无产阶级应该如何在斗争环境极其恶劣的情况下走向胜利”;“无产阶级应该如何应对德国社会民主党和第二国际内部的修正主义风潮”;“如何从无到有组织起一场遍及全国所有工业门类的总罢工”这种没有定论的问题。
所以这世界上也不完全算是列宁单方面在解答,更确切地说是列宁和群众们一起自由讨论。双方的理论水平和思想深度在此期间可以得到飞速提升。
这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列宁的演讲本身可能只有一个多小时,但后续的交流会一直持续到三更半夜。
前一阵子列宁向员工们讲解自己的著作《怎么办》的时候,工人体育场更是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依然人声鼎沸。
逼得公司内务部门的部长捷尔任茨卡娅当时不得不紧急取消第二天的所有工作安排,强制让全体员工多休一天的假期。
从名字就看得出来,内务部门部长捷尔任茨卡娅不是瑞士人,而是从俄罗斯帝国来的人。
事实上她是在沙俄波兰地区活动的波兰立陶宛社会民主党的创始人之一,只不过和列宁一样因为组织革命活动遭到了沙皇的流放。
由于瑞士地处法德意奥四国的中心,并且是永久中立国,很多在本国遭到政府严酷打压的革命者都会选择来这里避避风头。
王五对这些送上门来的革命者当然是应收尽收,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除了内务部门的捷尔任茨卡娅,宣传部门的托洛茨卡娅也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革命领袖。
她是在西伯利亚挖土豆的时候认识捷尔任茨卡娅的,二人也在差不多的时间点逃出了俄罗斯帝国,丢丢转转地一起来到瑞士与保护伞公司相遇。
捷尔任茨卡娅有一天在街上撞见安德烈娅的演讲,便当场选择了加入保护伞公司。托洛茨卡娅则不然,她感觉安德烈娅的演讲除了煽动情绪一无是处,连带着对保护伞公司的印象也不太好。
但托洛茨卡娅是列宁的忠实粉丝。一听说列宁常常来保护伞公司搞演讲,她立刻快马加鞭地跑去跟人事部长约瑟芬卖萌,经过一番纠葛才成为公司宣传部门的职工。
没错,列宁现在的威望虽然和未来的苏联创始人无法相提并论,但已经靠着自己对社会主义独到的理解吸引了一大批追随者。这些人跟随列宁来到瑞士之后都会不约而同地加入保护伞公司。
比如说刚才在演讲时疯狂嘴臭资本家的工人“伏罗希洛夫”。他今年二十二岁,也是社会民主工党的党员,跟随着流亡的列宁一起来到瑞士加入了保护伞公司,现在是公司安全部门的一个干部。
又比如说在刚才的演讲中痛斥资本家贪得无厌的“斯维尔德洛夫”,他今年只有十八岁,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党员以及列宁的忠实战友。如果不是因为列宁被流放,他现在应该还在沙皇俄国境内按照列宁的指示开展革命活动。
还有布哈莉娜。
这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是俄罗斯的JK(女高中生)。她留着栗色的可爱披肩长发,穿着像修女服一样的沙俄女高中生校服。
在十二岁刚上初中的时候,她就已经接触到了革命思想。在那之后她多次组织学生开展革命活动,在列宁开办的《火星报》上积极发表文章,是自己所在的学校当之无愧的意见领袖和潜在的革命者。
不过从她背井离乡加入保护伞公司以来,王五一直都很好奇她的那些履历到底是不是真的。
因为布哈莉娜的性格特别软,和她肉嘟嘟圆滚滚的脸蛋一样软,王五始终想不明白她这么软的小姑娘到底怎么组织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