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为了达成稳定而带来的一些副作用……
不重要。
从贞观元年十二月中旬,一直到贞观二年正月中旬,一个月的时间,官民联合抓捕队靠着本地人爆棚的行动力和旺盛的进取之心,大家一起努力,接连捣毁了七八个土人的部落,成功抓捕土人男女超过两千。
而且这些土著多青壮,少老弱,只要抓住,无论男女,都能算是合格的劳动力,稍加培训,各种驯服手段都加上去之后,就能丢到土地里去干活儿了。
成本低,支出少,产出高,只要能让这些土人奴隶活过三年,那这门生意就稳赚不赔。
而眼看着针对土著的爆破行动的效率翻着番的上涨,看着日南郡人那高涨的行动热情和行动效率,甘宁和马超都佩服法正的脑袋。
这家伙怎么就那么聪明?
法正则颇为得意。
“这种事情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如果只靠官府和军队,那和这些土人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咱们非要被他们拖死不可,必须要想一个有效的长期方案,这个方案可以帮我们减轻负担,不能一年到头都在戒备着土人突袭,之前犯下的错误必须要修正。
正好之前,那些有很多土地的人获得奴隶很轻松,而现在则不然,获得汉人奴隶很难,只能用土人来替代,咱们给他们做个榜样,引导一下,等他们手上有了熟练的队伍之后,土人就变成了财富,根本不需要官府费心神去处理,民间自然会处理干净。”
“花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情,以后日南郡没有土人之患,你法孝直绝对是头一号功臣,我看啊,再过几年,你肯定能当上交州刺史,到时候,交州要是发展的好,三十岁之前,你小子肯定能回雒阳当高官,到那时,别忘了今日的携手共进啊。”
甘宁笑呵呵的说着半玩笑半认真的话语,法正听后,倒是一阵心驰神往。
“交州刺史我倒是能想象不过这个回雒阳嘛……咱们大家都有可能,甘将军,您可是陛下最早的一批属吏,您返回雒阳任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话不能这样说,虽然说回雒阳任职也是可能的,但是毕竟是军将,肯定要外出征战才能获得最多的功勋,什么时候我要是回雒阳了,只能说我是年纪大了,打不动了,所以才要回去,而且以我的性子,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甘宁咧嘴笑了笑:“虽然说雒阳好,但是我这样的性子,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天子脚下到底有诸多限制,虽然繁华,哪里比得上这汪洋大海的旷野之地呢?
对了,说起来,陛下不是希望找人出海航行,找海外邦国吗?我还真挺感兴趣的,我打算上表给陛下,看看陛下能不能允许我跟着出海。”
“甘将军想要出海吗?”
法正笑了笑:“陛下对于未来的一些看法,我虽然不是全部明白,但也能理解陛下的一片苦心,只是出海航行终究是比较困难的事情,且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要葬身鱼腹,甘将军虽然善水,可是这汪洋大海之中,一个人实在是太渺小太渺小了。”
这样说着,法正忍不住的把视线投向了大海的方向。
出发来日南郡的那阵子,法正度过晕船期之后,就经常站在甲板上闻着咸咸的海风,感受着大海的一望无际,不得不说,那对于生长在内陆的他来说,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旷野大地上也能感受到个人的渺小,但是更多的还是脚踏实地的实感,而在大海之上,举目四望,能看到的全是海面,这个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空虚感和不真实的感觉。
法正不喜欢大海,不过对于刘备的向往,他也能够理解就是了。
而刘备得知象林县光复、区连被杀死的消息之后,还是很高兴的。
之后他得知了法正在日南郡催动地方势力和官府一起打击土人的办法之后,感到很是满意。
法正能这么做,就说明他是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了,他理解了自己要发动民间力量自主行动的用意之所在了。
只靠朝廷军队对付那些土人,那也不知道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还要冒着军队大规模生病损失的风险,这样的事情,刘备怎么盘算都觉得太过于浪费,不划算。
于是他算来算去,算出来了民间自主行动的可能性,并由此意识到自己为这个民间自主行动创造了一片多么丰饶的土壤。
当这片丰饶的土壤被人们意识到的时候,人们自然会自主发起行动,去争取他们渴望得到的东西,并且自发的形成产业链。
官府只需要确保这条产业链不会伤到自己人,并且保持对这条产业链征税就可以。
面对内部难受和外部难受这两个选项,古中国面对重重险阻,选择了难度较低的第一个选项,维持了一千多年,而鸦片战争以后的事实证明,这条路走起来并不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