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罗芸哼一声,“不趁着我这会儿脑子清醒把家产分了,万一有个一二三怎么办?”
“妈你胡说什么呢!”
“你闭嘴,听我说!”罗芸难得中气十足。
她是病了,但精神头还行,眼里也仍旧有光。
“这些首饰呢,都是别人以前送给我的,我从来没戴过。”罗芸说。
“你们愿意呢,就留着做个念想。万一缺钱了,拿去当铺,也能换点钱。”
“我也不知道它们到底值多少钱。”罗芸顿了下,“但应该都挺值钱的。”
罗芸大致将首饰分成两部分,递给两姐妹。
青欢看了一眼。
她有个蓝宝石的胸针,一串翠绿的玉手珠,一串黄金项链——项链还是当初岑岁晏送给罗芸的见面礼。
青悦则是一整套的钻石项链,戒指,耳环。
若说以前她们可能还会怀疑罗芸怎么会有这些高价珠宝,但知道岑峰的事情之后,她们都觉得意料之中。
“这张卡,有一百万。”罗芸递给青欢。
“这个存折,有六十万。”递给青悦。
“最后,就只剩这个房子了。”罗芸说着,有点怀念地环顾一圈,最后看着青欢,“欢欢啊……”
“妈……”
“当初你和岑岁晏结婚,我逼着他给你买了一套全款房。你是个没什么物欲的,有房子有工作,一辈子也能过得好。”
“你姐呢,现在工作都没个着落,还带了个孩子,我就想着,把房子留给她,算安身立命的地儿。”
“你别不高兴,妈没本事,没法给你们姐妹俩一人挣一套房子。”
“不会。”青欢哽咽摇头。
青悦开口想拒绝,被罗芸直接打断:“甜甜马上要上小学了,你要没房子,就只能把她户口挂在温家,读书也是个难事。我这儿,虽然是老破小,但好歹也算学区房,不便宜的!”
“你现在是当妈的人了,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甜甜这么小,你不得为她撑起一片天?”
“我就说让你离婚就离婚,别要孩子,是个拖累,你不听。那你现在要了孩子,以后也别抱怨辛苦。”
“妈,我知道。”青悦低声说。
“行了。这事说清楚了,我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罗芸长吁一口气,“我不在了,你们姐妹俩记得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虽然你们不是一个父亲,但都是我一手养大的,别因为那点血缘生了间隙。”
“妈,你放心,我们知道。”青欢还是没忍住哭出声。
“哭啥。”罗芸说,“我觉得还好,虽然是得了病,这最后的日子也没受折磨。”
“那些医院里插着氧气管艰难度日的可造孽!人嘛,就该干干脆脆地来,干干脆脆地走。也不亏欠谁,也不被谁亏欠。”
她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妈?!”
罗芸咳得全身都疼,最后不得不佝偻下腰,用力捂着嘴巴。
一滴鲜红落在地面,她又咳几声,最后“哇啦”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姐!送医院!”青欢立刻去拿手机和罗芸的医保卡。
青悦直接背起罗芸,两姐妹直接蹿出门。
“不……去……”罗芸虚弱地趴在青悦背上,每说一个字,鲜血就溢出一大口,逐渐染红了青悦整个肩膀。
青欢咬着牙,没有掉眼泪,只一路帮忙扶着罗芸,不让她往地上倒。
送到医院,罗芸立刻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