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北堂靖竟也是重活一世之人,上天怎能如此对待她。
莫非,北堂靖这一世将阮明笙放在她身边,就是想报前世夺爱之仇?
阮明雪背心处被惊出了一片冷汗,她一直以为自己知道得比别人多,整日设套给别人钻,哪里想到,她自己才是别人案上鱼俎。
“你若是再动笙儿一根汗毛,别怪我不客气。”
北堂靖鄙夷地看了一眼已被吓得灵魂出窍的阮明雪,甩袖离开。
阮明雪腿下一软,颓然倒地。是了,不是杀了阮明笙,她这个假南疆公主就能坐稳太子妃之位。
一切,都是北堂靖说了算的。
那么,她阮明雪的敌人,便不仅是阮明笙了,此刻,还要加上一个北堂靖。
前世要不是北堂靖,她又怎会被杀,只不过重活一世,她选择性地忘记了北堂靖对她所有的不好,一直把他当做那个几十年前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少年,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原来北堂靖从来不是她的良人,前世不是,这一世也不会是。
陌颜在对面就感受到了阮明雪的怨毒目光,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她刚刚心下愤恨,一把石子噼里啪啦地撒开去,顿时一片“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再加上北堂靖可以压低声音,她最后几句是什么也没听到。
看见北堂靖离开阮明雪的背影,她知道,这阮明雪又被北堂靖惹急了。
想到这里,陌颜更狠命地扔着石子,心里有些烦躁,这个北堂靖真是讨厌得紧,不知道惹急了阮明雪,倒霉的都是她么!
——
陌颜跟着红杏,拐入一道小巷之中,她柔软的绢鞋踏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上,竟是有些硌脚。
昨日许是刚下过雨,石板路上一个个小水洼,映照出一丛丛灰扑扑的墙壁。
陌颜近乎贪婪地呼吸着雨后潮湿的空气,芬芳的泥土香味中满是自由的味道。
陌颜曾经想过,若有朝一日能够离开东宫,自然要逛遍这异世的大好河山,浩渺天地间任她逍遥,再不用理会这皇宫中的勾心斗角。
想着想着,红杏已带她行至一扇破败的木门前,阶上已遍布青苔,踩上去直打滑。
“娘娘小心!”红杏边提醒,边推开了门。
屋内光线阴暗,布帘紧紧地拉着,透不进一丝光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与药味。
床上躺着一人,似乎是在承受着巨大痛苦,面部扭曲,额角沁汗,眉头紧皱,透过床头药锅升腾起的蒸汽,陌颜依稀可辨那人形颜。正是浔阳。
“他怎么样?”陌颜抬头问已经站在床边兀自抹泪的红杏。
红杏擦了擦眼角,“师傅他是中了毒,找不到解药,只能勉强靠些药草压制毒发。”
“可知是谁将他伤成这样的?”陌颜沉着声问道。
红杏红着眼摇了摇头,“不知。对紫薇堂,师傅查出了一点眉目,不想回京途中竟被偷袭。”
“这是何毒?”陌颜皱眉问道,可红杏依旧摇头,同时眼泪扑扑簌簌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