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胤禛下意识出口反驳,而后面上有难以察觉的一瞬尴尬。
“其实臣妾也是方才想到一些事,才有如此猜测。”余莺儿看着他。
胤禛示意她往下说。
“臣妾并非要故意抹黑富察贵人,皇上细想,富察贵人前后判若两人的行为举止,她对嫔妃恭敬有礼,规矩非常,丝毫不见以前的张扬模样,后面甚至还能得到皇上皇后的认可,太后的饶恕。”
胤禛的确有过惊讶,富察贵人那日来请安,面貌一新,伶俐可爱,乖巧懂事了许多,皇后也为她说了几句好话,见她既然知错悔改,又还怀着龙胎,他也没有太给她脸色。
“她此前请安时,众嫔妃皆是见证,脸色憔悴支离,腹痛不好,言语恳求皇后为她保胎。而没多久,她便全然好了一般,日日请安露脸,行走于皇后和太后间,逢人便说自己胎象十分安好,像是刻意宣扬。”
“是,那日她的确说自己没有大碍,一切都很好。”胤禛顿时疑窦丛生,“康健的孩子怎么会那样一摔立马就小产。”
如果不康健呢?所有一切就都有缘由了,散落的疑点串联成一条完整的线,直指延禧宫。
他锐利夹杂浓烈怀疑的眼神猛然射向余莺儿,似乎要看透她的心思,“你是说,富察贵人这胎原本就岌岌可危,胎象安好只是假象,一切都是故意设计陷害。”
若全然是富察贵人算计,为她诊脉替她看胎的章弥和皇后,无一人能撇清干系。
皇后此前亲口同他说,章太医诊脉富察一切安好,伺候富察的太医还有宫人,都是皇后安排的。
昭嫔这样说,意欲何为?到底是为莞贵人洗刷冤屈,还是在为自己打算?
余莺儿不敢置信,却也急忙跪下,“臣妾不敢。”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脸上还有被怀疑用心的震惊和委屈,“涉及两个皇嗣,臣妾为皇上心痛不已,但是臣妾并不聪慧,想不明白原委,只能将心中所有一一告知皇上。”
声音隐有哽咽和颤抖,“皇上您并非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与臣妾何曾有一丝干系,臣妾大可以置身事外,一字不说,只凭皇上做主,臣妾落个清清白白。”
“臣妾何苦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是因为臣妾真心想为皇上解忧,臣妾以为皇上是信得过臣妾的……”
“没想到臣妾高估自己,到底惹皇上怀疑,若皇上觉得臣妾是故意如此揣测,那臣妾自知百口莫辩。”
她似乎很难过,却不敢太过表露,哭腔被刻意压住,只那下意识受伤的眼神惹胤禛一时心疼,都是他方才糊涂了。莺儿跟此事当真没有任何关系,若换了旁人定然不敢对皇嗣夭折这事置一词,恐自己惹祸上身,何况现在似乎又隐隐涉及了皇后,话出口必然惹他怀疑,宫里明哲保身为上,可莺儿却没有一丝隐瞒私心,如数告知,到底是她赤子之心。
“快起来。”胤禛起身去扶她,“是朕一时心急,是朕的不是。”
余莺儿却倔强地不肯起,只更抬起头看着他,定定地说:“臣妾自成了温答应起,得了皇上的一丝怜悯,便满心把皇上当作天,只要是皇上的话臣妾从未有过犹疑。”
这样的眼神,令胤禛微窒。
他想起了病最严重的那时候,子夜里他醒来,他故意用时疫吓唬她,她却不肯走,守着他,说永远陪着他,似乎不怕一点不害怕,眼里就是这样的真挚不容一丝杂质的光彩。
可如今真挚不变,这只双眼里却浮上了难过委屈。
是他的错,这样的女子一心为他,他不该去揣测怀疑她的真心。那时候,便是皇额娘和皇后,都不曾进来照顾他,只因她们要考虑大局,考虑大清,不能涉险。他纵然理解,可为人子,为人夫,怎可能没有一丝失落心寒。
而莺儿她,她不同,她是小女子,只一心想着他,连六阿哥都可以丢下。
那时震得他心口发疼的动容,此刻一一重现在眼前。
他握紧了她的手。
“莺儿,朕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对你有疑心。”胤禛鲜少说这样的话。
余莺儿咬了咬唇,眼里有些水光,“皇上一言九鼎。”
“好了好了,快起来,跪在地上不怕膝盖疼。”
刚才还冷凝的气氛消散无踪。
胤禛侧眼看着苏培盛,说不出的威严,“昭嫔所说的话,命人一一去查探清楚,事关重大,别惹人注意,不能走露一丝风声。”
苏培盛:“是,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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