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雪白织金的裙摆,因下蹲的姿势,盛开如灿灿梨花。站起来仰头时,那脸庞上只有温雅。
小傻子半天终于动了动,却是转身跑走了。
他跑的格外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公主的手里留下了那个锦囊,她笑了笑,收入自己怀中。
睁开眼时,天光大亮,平安有一瞬间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现在是什么时间。
尽管那件事发生很多年后,她缠着沉折,非要把锦囊还给他,可他说那虽然的确实是沉家之物,但笃定不是自己丢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
也许当时遇到的男孩是别人。
而锦囊和那个男孩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那又如何,无论那个人是不是你,这便是我们的缘分。”
尚不知愁滋味的公主如是说。
如今的她把脸埋在软枕间,微微蹭了蹭,将眼角沁出的泪水蹭去。
重生以后,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沉折。
那时候心心念念的少年郎,随着嫁给李殉,在日复一日的后宅生活里消耗得一干二净。
后来听说他娶了敬亲王的嫡女,官运亨通,内宅和睦。
她心想,自己哪里比不过那个嫡女,可想了一夜,除了意难平外,可悲地发现,即使自己哪里都比得过那个人,可沉折仍然不会选择自己。
外面叽叽喳喳,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她把烟儿叫了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烟儿一边为她更衣,一边皱着眉说道:“姑娘,那个医女昨日端了一碗毒药给言公子,幸好言公子内力深厚,将毒素逼出了体内。”
什么?毒药?
平安讶然,她原本以为殷菩提是心悦言畏,否则何以对自己那么大的敌意,但是现在烟儿竟然说,她端了一碗毒药给言畏?
她忙问道,“言畏现在如何?”
“言公子身上本来就有伤,这次更是让他大受打击,直接昏过去了,从昨日到现在,气息都是微弱的。不过姑娘放心,我偷偷为您打听过了,绝手神医仓雾亲自赶到此处,清早已经看过,说他只是经脉闭塞,暂时陷入了深眠中,还会再醒来的。”
儿说起来头头是道,最后替她捋顺领口,抬起月牙眼,满意地点点头。
平安这才惊觉烟儿长得看起来就很是聪慧,放在宫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便对着她神秘地笑了笑,“你消息怎么这样灵通,那你能告诉我,为何仓雾来医治言畏,而他的弟子却要害言畏吗?”
烟儿摇摇头,一脸茫然,“这奴婢就不知了。”
平安高深莫测地凑近她些,声音压低,“其实……”
“我也不知道!”
烟儿失笑,没想到姑娘看着性子冷,竟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又让平安坐下,为她梳理那长长的青丝,这头长发养得极好,比烟儿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足以见得主人在什么样的家世长大。
而平安却望着窗外掉光叶子的枯枝,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她并不知道殷菩提到底是什么意思,况且,她也并不想知道,只是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喝过一次她送来的药,否则自己还真没有言畏那样的内功来自救。
也许,殷菩提同她的师父,都不是什么好人。
想起言畏,既然他现在昏迷不醒,自己也没有去看他的必要。
平安疲惫地眨眨眼,有些摸不清自己现在的心。
“烟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烟儿专注于挽发,直接摇头,“姑娘,奴婢从小被牙婆卖给大户人家做侍女,只学过怎么侍奉小姐夫人,没有心思去喜欢别人。”
她笑了笑,因为年纪小,即便对着主人,也难免有些口无遮拦,“不过,我在金府做事时,二牛说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