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琴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被他的解释给说服了。
并且是深深的说服了。
她随后便又哼出一声来,歪过头去,有些赌气似的:“不知王府里如此多的大夫,还有几个有亲妹妹?”
“呵……”秦天一不禁被她逗笑,轻笑着摇头:“那本王还真的不知道。你或许可以问问张管家,他还清楚一些。”
“小爷我在书房等了你几时,不是说是出来取地图的么?小爷茶都喝完了整整两盏,一个人苦守孤房,你竟然在这里谈笑风生?”远处传来了一阵咋咋呼呼的吵闹声。
便是王博竹大步大步的迈步过来。
若非是确实受了委屈,断然是走不出如此带风的步伐来。
秦天一轻轻咳嗽了一声,竟然没有丝毫的过意不去,淡淡的说道:“你该叫嫂嫂。”
王博竹将自己的衣摆掀开,一下就坐在了方雪琴的对面,他饶有兴趣的仔细观察着自己这位新嫂嫂。
一边眯着眼睛打量,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嘴角轻轻笑着:“早就听闻方家大小姐是不一般的人物,这貌涵养皆在京城中上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目光实在是看的仔细又认真,这按照规矩来讲,确实是不合适。
方雪琴神色恹恹,侧着身子有些努力的往秦天一身后躲了躲,一边轻声说:“王公子谬赞。”
秦天一转身过来看着他,淡淡的说:“地图你该自己有,回去找了送给祁王便是。”
他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却叫王博竹惊的几乎是要上蹿下跳了,只差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那个地图早前被你拿去送礼,说拿就拿了。现在还在你老丈人书房里躺着,你现在转身又要我给你变出一副画来?”
秦天一看了他一眼,自己怎么坐在这里了就不想走了呢?
他这才起身,施恩一般的:“那你随我来。”
王博竹起身便笑嘻嘻的对着方雪琴说道:“嫂嫂,那我就先走了。”
随后就跟在秦天一的背后,叽叽咕咕的抱怨:“你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叫我在书房内等你,等着等着却跑过来在这亭子里风花雪月。要不是小爷我聪明,岂不是要在那书房里傻呆呆的等你整整一日?”
就这么吵闹着到了前头的书房,秦天一站在一处暗匣前,低声吩咐:“把门关上。”
王博竹自然听话照办。
随后秦天一才谨慎的将暗匣打开,将里头装着的一卷卷轴找出来,打开后平铺在桌面上。
上面画着的,正是京城通往辽国的一条必经之路。
王博竹一一顺着路线找过去,皱着眉头说:“既然沿路多是沙漠,少有崇山峻岭,若是此番辽国太子是为了讲和而来,必不可能带来太多的兵力。若是目的在于观察我国地形布防,这条路亦并不能查出些什么典型的地貌来。”
随即,手指头无意识的在地图上敲打着:“这……辽国太子突然说要来讲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秦天一目光冷峻,思索半晌:“不论他是为了什么而来,一路上我们的兵力定要补充充足。”
王博竹抬头看过去:“今日一大早,皇上便紧急召见了几位大臣开会。看来恐怕也是着急了。你方才新婚燕尔的便将你叫过去,早上讨论的如何了?皇上最为信任的,恐怕还是你吧?”
秦天一轻轻勾唇,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嘲讽着说道:“还未等我假意将事情推脱给他,这秦羡便急忙的撇清了责任,说是到时候恐怕会耽搁了迎娶侧妃的婚期。”
“哈哈哈哈……”王博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却也丝毫不惊讶:“这个人我是最清楚不过,一个大男人,恐怕还没有你这王妃干脆。这样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活,他向来是最为避之不及的。这护送辽国太子,若是平安送进京城,便算是无功无过;可但凡要是路上出了一点意外,或是叫辽国探子刺探了什么消息。恐怕就是大罪了。”
等他笑够了,这才认真的继续问道:“那你特地叫我来取地图送给祁王,这事情最后便定下由祁王来做?”
秦天一点头,若有所思说道:“若是方才成亲,本王便独自离开一月有余,确实不合适。”
见他这一副样子,王博竹仔细的看着他,将半个身子都撑在了桌子上,挑眉说道:“怎么?你这是新婚燕尔,舍不得美娇娘了?”
“祁王向来做事周道,人又极为中庸。只有他去了,才不会引起朝堂之人的猜测。是最合适的人选了。”秦天一转过身去走到床边,淡定的瞎扯。
“是是是。”王博竹敷衍的回道。一边伸手将卷轴仔细的收好。
随后他却又想到了什么,认真问道:“从前血毒的事情,幕后真凶还没查出来吧?这西域独有的极为狠辣的毒药,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就靠着几个探子就传到了京城中来?”
手指重重在桌子上一敲,秦天一抬眸说道:“这便是关键所在,所以此次前去边境护送辽国太子一事,只能是素来不争不抢的祁王前去。”
王博竹颇为赞同,还是认真提醒到:“这一路上,你还是该多派些人去,明日祁王动身,我便替你多安排几十个人手跟随。路途中各处,幽州、凉山、酉州还有西城,从明日开始便排出探子打探。在辽国太子到达之前,必定将那些探子的虚实行踪打探的一清二楚。”
“除了其余两个王爷之外,还有一个人,尽管人在京城,可是手没少伸的长。你且去仔细关注着他的动向。”秦天一黝黑的目光看过来,王博竹自然一拍即合,手放在桌子上重重一敲:“宥王!”
王博竹轻笑着:“你说现在你们几个都要说立太子的事情了,这宥王竟然还贼心不死。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这么费尽心思的谋划江山。难道都是为了给儿子准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