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便更加得意了,心里头只觉得这梁氏是真的会做人。
当下便又觉得这崔夫人做事未免太不周到了些,便阴阳怪气的说道:“姨娘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些都是老奴分内之事。方家有您这样主事的主人,才算是真正的福气呢。”
两人相视而笑。
方雪琴在一旁气的肺都要炸了,冷声质问:“本小姐倒是不知道,这姨娘什么时候成了我方家的主人了?嬷嬷说这话,可是符合规矩的?”
“哎哟,大小姐何必生气。这方家的主人当然是您和夫人了,王嬷嬷不过是随口一说。您倒是也不必放在心上。”梁氏忙上来打圆场,却也只是把这么严重的事情简简单单敷衍了事。
方雪琴冷笑一声,说道:“今日本来确实是在休息,奈何母亲自己身子不方便,硬要我亲自去替嬷嬷抓了药来。不成想,这大热的天,辛苦了一阵,嬷嬷却半分都不愿念着好。”
王嬷嬷有些惊讶,这崔氏她还是不太敢惹的。
“这……是夫人特意安排的?”
方雪琴冷哼一声,算是回答了。
王嬷嬷便又换了一副面孔,带了些讨好:“既然是夫人的安排,夫人真是有心了。替老奴谢谢夫人,也劳烦了大小姐。”
“哎呀,智儿,你脸上怎么……”梁氏却突然惊呼。
方智姠哭着一张脸,鲜红的五个手指头在白皙的脸上格外明显,就算说是毁容也毫不为过。
她指着方雪琴,咬牙告状:“是她!就是她打我。”
说着,便顺势一头埋进了梁氏的怀中,哭喊着:“母亲,您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梁氏眼神冷冽,厌恶的看了方雪琴一眼:“智儿的脸本来就容易留下疤痕,你还如此心狠。万一要是留下什么永远的疤痕,你能负责么?不管出了什么事,怎么能打人?”
“哦?不能打人?我方家的家规里,只有规定了什么情况下能打人,可从来都没说过,什么时候不能打人吧?”方雪琴挑眉问道。
梁氏皱眉看着她,心里的不耐烦渐渐都要藏不住了:“如今将军还未回来,大小姐便这样欺负家妹。等将军回来了,可叫他看一看,这欺辱家妹,可是个什么罪名?”
她心疼的将方智姠抱着,冷声说:“到时候,看看将军的意思,大小姐的这样罪名,是能不能打的。”
“妹妹原来竟是如此大的威风,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要是小题大做了,反倒是叫外人看了笑话。”远远地,崔氏轻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梁氏却并不给她面子,方智姠是她一生的心血,绝对不允许有什么不顺当的地方。
她将自己的孩子护住,冷声说道:“巴掌没打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夫人自然是不知道心疼的。可这是我自己的孩子,又是个姑娘,以后万一留了什么疤,这可是一辈子的伤害!”
崔氏轻轻笑着,云淡风轻:“瞧你说的,就是太担心她了些。先前我在崔家还未过门的时候,这样年纪的庶出,哪个没被打过两巴掌?我瞧着现在也没留下什么印子。”
方雪琴暗叹,自己母亲说人的功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深厚了。
这这这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说罢,崔氏也不管那两母女表情有多么难堪,她拉着方雪琴,低低问候了声:“嬷嬷,今日您既然已经累倒了,那便休息一日。剩下的,明日再开始吧。”
她都开口了,王嬷嬷自然也就没有了说话的余地,也就只是行了个礼。
崔氏拉着方雪琴,脚下步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