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何当然也瞧见了,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嫂嫂,我已经尽力了。”
“尹大人今日来,便是特地为了告诉我这个?”崔氏语气有些冷,问道。
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嘴上轻轻掩了掩,尹何有些心虚的开口:“此次前来,是奉了李尚书之命……”
屋子里空气静静的,都在等着他宣判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尹何有些愧疚的看了崔氏一眼,开口说道:“嫂嫂,原本由于此次的刺杀事件,暴露出来京城中守卫多有不足,这皇宫的防卫,自然就需要加强。同时,如今探子都已经逃走,你和雪儿也就安全了些。”
崔氏脸色平静,夹了一块馒头给方雪琴,柔声道:“这么久还没吃到东西,快垫着肚子,一会儿该胃疼了。”
尹何知道她是在怪自己,可身处这个位置,他也身不由己。
他继续开口说道:“当初将军担心你和雪儿的安危,从朝廷军队中抽出数十人来安插在你们之中。可这按照朝廷律例来说,是触犯了条例的。”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此处,他便住了嘴,想等着崔氏接话。
可崔氏脸色平淡,似乎根本没有听出他的用意来,只是光顾着照顾方雪琴夹菜去了。
尹何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如今,李尚书的意思,若是把这一部分军队抽调回去,归还到御林军中去,这事情,便不会再计较方将军的过错了。”
“啪”地一声,崔氏愤怒的将筷子摔在桌子上。
尹何连忙劝到:“嫂嫂,如今你肚子里头还有一个,可当心气坏了身子。”
崔氏冷冽的目光望过来,面容冷峻,厉声质问:“你既然知道将军在外行军打仗,这些侍卫跟了我已有五年六年的光景,怎么从前不提,偏偏现在要提?”
说着,她的声音便有些高昂:“趁着将军不在,我这方府只剩下孤儿寡母几人,便来趁机欺负不成!”
“嫂嫂,你也是知道的。要是将军还在,他定然不会提这样的要求。可如今他提出来了,这事情又确实不合法度,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尹何苦着脸,也十分为难。
方雪琴眼底也冷了一些,她方家在朝堂上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即便是父亲走了,也万万不该出现如此被人随意拿捏的场面来。要说这背后没有皇后的指使,她是不信的。
崔氏别过脸去,语气里带了些哽咽,可她是将军夫人,不能表现的如此脆弱。
只有强作大方:“罢了,既然本来就是朝廷的东西,你们要拿,拿去就是了。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断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你。”
尹何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千言万语说出来,自己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这母女的困境。
长长叹了口气,他只有语重心长的嘱咐:“嫂嫂,如今正是韬光养晦、忍辱负重的时候。等方将军回来了,便再没有人敢如此做了。到时候,风光的就是你们了。”
崔氏转过脸去,冷声喊道:“崔元,去将龙虎队的士兵们都叫来,每人赏三十两。从今天以后,他们便跟着尹大人回到队伍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