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还有下一项,诸人都来了精神。
“朕既然说要积蓄国力,以一战而平天下,武备不能废弛,西蜀山川道路难行,而我北人又不擅长水军,昔太祖武皇帝受阻赤壁,乃是天时、地利皆不在我,即便将士奋勇效命,也依旧难掩颓势。朕前些时日翻看了武帝的手札,又问了当初从征荆州之人,我北方将士多有水土不服,乃至于军中疫病流行,士卒损伤太多,故而要持续向荆北之地迁徙青壮,再派太医院研制药物,朕就不信了,十年之后,朕从荆州征兵,还会水土不服!”
钟繇等人相互之间看了看,迁徙人口,让青壮到荆州生活,适应荆州当地的生活环境和水土,这确实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朕知道诸位心中有疑虑,可如今两淮之地屯田,已经初见效果,其中也有不少的百姓是从冀州等地迁徙过去的,虽然也有不少人得病,最后没能挺过来,可依旧有近七成人活了下来,朕觉得,若是能够配合太医研制的药物,或许这存活之人会更多。”
曹叡顿了顿,知道这大规模的迁徙人口必然会引起一些动荡,可是不能解决水土不服的问题,北方兵马南征必然受困重重。
“朕知道,治国宜静不宜动,可荆州地处前线,也是需要不少的兵马充实,所以这部分迁徙和屯田,当以军屯为主,民屯为辅。如此可以闲时为农,战事为兵,即便不上战场,也可以作为辅兵守城。”
曹叡看着自己的第二道政令又得到了通过,就开始了第三道政令。
“朕说了,要梳理国政,整顿不法,便是要从这风气开始整顿,听问如今京中有好论玄者,那什么四聪八达,经常谈经论玄,朕以为,空谈只会误国,实干才会兴邦,所以既然这些人都有时间空谈,那么不如为国为民干点实事,回头问问这些人想要理政还是治军。按其个人所想,全部都下到州郡磨砺一番,宰相起于州部,猛将发于卒伍,说不得这些人未来就能成为我大魏的栋梁之才。”
对于这件事,朝堂上的众人却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研究经史,喜欢探讨一些问题,这本就是士人的常做之事,可是却没有想到,曹叡居然连这个事情都要干涉。
“陛下,老臣以为,士人谈经论道,古已有之,我等文人正是在这种谈论之中,不断的探索世间至理,人间大道,如今陛下随意干涉,是不是不太好?”
王朗听曹叡这么说,就出来反驳。其他人听了王朗的话,也不禁频频点头,甚至于部分的武将,也都认可这样的观点。
“王司徒,非是朕不尊重老臣,圣人曾言,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如今天下方遭大乱,北方初定,百姓嗷嗷待哺,如此空谈,可有益处?朕以为,当初车骑将军之言甚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若是这生民都没有了,那这心又该立于何处?百姓吃饱了,穿暖了,自然就会追求荣辱和礼义,也就自然没有人造反。这没人造反了,万世之太平自然就实现了。四聪八达号为才智之士,正当出仕为国为民,也可以一展胸中所长。”
“放心,真金不怕火炼,十年之后,且看如今诸位口中的贤才,是否都是煌煌大才,撑起我大魏的天下。”
曹叡是铁了心想要整治这些空谈的风气,给这些人找事做,还要派遣监事官督促他们,让他们空不下来,看他们是否还有那个机会空谈。
王朗见曹叡并不是一味的打击,而且还给予了这些人实际的官职,只能作罢。
“这第二件事,便是要整顿吏治,公生明,廉生威,朕与朝堂诸公都是一心为国,可却难以遏制下面胥吏奸猾害民,所以,朕决议惩治贪腐。”
这话一出,立刻就让这些人哄成了一片,如今这些朝堂上的人,在自己的家乡多少都有许多不干净的事情,到时候这要是牵连到自己的身上,那自己家中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可心中虽然这么想着,目光却不住的朝着曹洪那边望去,若是真的有什么勾结官吏,戕害百姓的事情,那曹洪必然是第一个,先不说他自己贪财吝啬,就说他手底下那帮子人,就贪墨了不少的田产。
“此次惩治腐败,主要在于清理贪腐官吏,清查侵占屯田的不法行为,对于原本有的,以及朝廷赏赐的田宅地产,均予以保留。但是侵占的田产必须清退,那些目无朝廷之辈,侵吞了多少田产都得给朕吐出来,并且还要赔付相应的田产或者钱粮。”
这下,更多的人不淡定了,这一刀可就真的割在自己等人的身上了,这样的政策若是真的施行下去,那说不得自己还要吐出不少的田产出来,这就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反对。
“陛下,陛下如此大动干戈,怕是各地豪强又要纷纷作乱了,与陛下休养生息的大政不符,还请陛下三思而行。”
“岂不闻,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如今陛下要求清退侵占田产便罢了,还要做出处罚,说不得这些人心中不服,到时候大魏又要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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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举,还是需要好好商榷才是。”
“还请陛下三思。”
曹叡看着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必然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可目光看向了曹洪之后,却发现曹洪依旧不疾不徐。
都不过是一些小喽啰在叫唤,几位大佬都没有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