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劝你好自为之吧。”
严加良冲王寒星使个眼色,几个人将子弹推上枪膛,同时跃出花丛,冲进了涵洞。涵洞里边点着一支蜡烛,只见那个肮脏的老师正一个人对着烛光读书,满室酒气呛得人头晕。
肮脏老师抬起头看着严加良等人问道:“你们,什么意思,怎么连门都不敲,就敢私闯民宅?”
声音平静,语气沉稳,完全不像一个精神病人,跟白天的样子判若两人。
严加良觉得太不可思议,打量着老师说道:“对不起,我们是公安局追查罪犯的,误闯进您的、您的家里,我向您道歉。”
肮脏老师点点头:“嗯,没关系。可是,我家里哪有什么罪犯呀,没有的。”
严加良看着里边的门帘,怀疑那个人从涵洞那一端逃走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刚才和你说话的是谁?”
肮脏老师抖一抖手里的书:“没有啊,刚才我在阅读小说,我喜欢在读书的时候用不同的声音,扮演不同的角色。”
原来如此。
干警们收起手枪,一时不知如何收场。
严加良刚要告辞,又忍不住说道:“白天见你的时候,你是那样一副模样,和现在判若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肮脏老师惊讶地看着严加良:“什么,你们白天来过我家?”
严加良道:“是啊,忘了?你还拿棍子打我们呢。”
肮脏老师摇摇头,一点也想不起来。
严加良不想再跟问白天的事,趁着肮脏老师这会清醒,打听说:“你每天晚上都读书吗?”
肮脏老师答道:“是的,每天晚上喝酒,读书。我只有这一刻是个正常人,你们有什么问题抓紧问。”
“你听说前几天在这个公园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吗?”
“没听说。”
“前两天,准确说是8月29日晚上8点半到9点半,有人来过你这涵洞没有?”
“没有,我敢保证绝对没有。我每天晚上都在读书,10点半以后上床休息。如果有人来,我一定会看见。”
干警们无语了。如果肮脏老师说的是真话,那么陈凯行所说的凶手是怎么离开案发现场的,他总不能像土行孙那样土遁吧。
临走前,严加良说道:“你为什么不趁着此时清醒,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你实在没地方住,我可以替你向民政部门申请,先住进养老院,慢慢再想办法解决房子的事。”
肮脏老师纳闷地问道:“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严加良道:“这,这只是个涵洞,又脏又潮,不是住人的地方呀。你搬进养老院,吃的喝的穿的一应生活用品都有了,国家会全部给你提供。如果你真的有冤情,我也可以帮你伸冤昭雪。”
肮脏老师哈哈大笑:“你说这地方脏,哈哈,你错了。现在除了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地方都脏了,只有这地方最干净。不要小看这里的垃圾、虫子、泥土,他们都是自已本来的样子,没有一点伪装,没有一点私心杂念。我垃圾就是垃圾,我臭就是臭,不需要给我垃圾上戴花,不需要用谎言遮掩我的臭气。在这世界上,我是最真诚、最干净的。我不像他们,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一边喝人血,一边念佛号。明明一群最脏最臭的人,却要挂上文明的标签。明明一群最下流的人,却自我标榜是上流社会。无耻!卑鄙!是时候了,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用他们的命为他们的肮脏买单。伸冤在我,我必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