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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喜（第2页）

问起这样的问题，玉英的脸刹地红了，忙底下头小声答道：“两个月吧。”

这时候的方妈彻底放心了，她隆重地告诉道：“你这不是病，是有喜了，女人都是这样做的妈。”

得到这样的结论，玉英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火辣辣的脸上漾着藏不住的笑容，从姑娘到妻子的这种过程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居然又要做妈了，她心里毫无准备。

见玉英有些不知所措，方妈以长者的语气耐心开导道：“你也不用怕，从今儿起我来教你做小孩子的衣服和鞋帽。这段时间要升儿和香儿帮着你一点，你自己也忍一忍，再过一个月就没有这么难受了，有什么为难的你来问我或者跟我说。”方妈说到这里停一下，见玉英仍低着头幸福地微笑着，她又接着吩咐道：“你去吧，见着升儿要他到我这里来一下。”

玉英浑浑噩噩地出了门，抬头看见方升站在房门外，一双眼睛殷殷带着谆问的目光，玉英忙低下头微笑着告诉道：“妈要你去一下。”她扔下话，红着双颊头也不回地走了。

愣在门边的方升满腹弧凝地目送玉英离去，想着她刚才还一脸病态，转眼间却是满面春光，笑开了花的脸红得比那玫瑰花还艳丽，母亲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方升禁不住好奇，快步进了母亲的房间。

见儿子这么快就来了，方妈首先问道：“你还没到地里去啊！这么快就来了？”

“见您叫玉英来，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病，所以就在外面等着。”方升以为母亲怪他，连忙小心向母亲解释。

面对方升如此表情，方妈反问道：“玉英没告诉你，她得的是什么病吗？”

“没有啊！她只说您叫我，说完自己就回房去了。”方升更加疑惑了。

方妈不再绕圈子，笑着告诉道：“我跟你说吧，玉英她没有病，是你要做爹了。”

“她没病、我做爹？”方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睛，不解地盯着母亲。

见儿子这般态度，方妈只得更加明白地告诉道：“玉英是怀孩子了，你这个傻儿子哎！”

“她有孩子了，那这难受也不能治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方升又惊又喜又担心。

儿子是这样的心情，方妈只得进一步解释：“不能治，过些时候她自然会好起来，从现在起你要多照顾她一点，让她抽时间多做些孩子衣服。还有，到你岳父家去报个喜吧，让他们早点高兴高兴。”

此时的方升有点漂漂然了，他一边向外走一边向方妈告辞：“好，我明天就去。妈！那我先回房去了。”

“你去吧，看把你乐成这样，将来生上七个八个的看你还乐不乐。”方妈笑着目送儿子走出房门。

方升很快回到自己房里，兴奋地快步来到玉英面前，温柔地打量她一阵，自我淘醉似地问道：“玉英，你说我坏不坏。”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突然间问起这样的问题来？”玉英本来以为方升会说怀孩子的事，自己还担心难为情呢。可是现在他这样说，是不是妈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又该怎样对他说呢？

方升扶玉英坐下，柔情地解释道：“我怎么不坏，害你这些日子来那么难受，连早上吃的饭都吐出来了，我还傻傻地要煮姜汤给你喝。”

打量着面前这个人，玉英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依赖感。几个月地相处，她更加认识到眼前这个人的完美。他对事情总是那样稳重，想的也周到，待人宽容和气，重情重义。比自己的父亲能干，比母亲还显得细致和关心，最能溶化自己的还是他那份火热的爱。自从来到这个家里，除了思念娘家人，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过去潜藏在自己意识里的那份坚强，在这宁静的港湾里被无声无息地溶化着。她不禁幸福地打量着方升问道：“升哥！你今天不出去了？”

方升深情地看着她，感慨道：“这大冬天的没多少事要做，只是每天不去看看它们就觉得心里不踏实。不过，从今天起，摘菜洗菜的事由我来吧，你就不要再到菜地里去了。明天我到你娘家去一趟，去告诉他们要做外公外婆了，让他们也早点高兴高兴。”

“我也去吗？”

方升爱怜地抚摸着玉英的头发，温情地解释道：“大冷的天，你这身子能去吗？我还想赶过去吃早饭呢，你爹的哮喘病在冬天最厉害，做事也就更加吃力。我一个人夜里赶路，白天帮他干一天活。你看这样行吗？”

“你这是为我好，为我们家好，我还有什么说的呢。”听丈夫这么用心地安排，玉英很是感动。

方升凝望着玉英轻轻摇摇头，知心地劝慰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既然是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凡事都该商量着办。你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你就替我多问他们好。”玉英一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要说的。

方升松开抱着玉英的双手，用轻松快乐的语气叹道：“好！明天的事就这样说好啦，今天我要去园里看看，就便把青菜也摘回来。”他说罢，不舍地离开玉英，走出房去。

玉英目视方升离去，想起自己明天不能跟他一起回娘家，心中隐隐地泛起一股难受的酸涩。没想到这么快就失去了自由，连走娘家的心愿都难实现了，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去看那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