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声,叮、叮、当、当,有气无力的拉长了声线,在萧索的寒春听之,仿如大自然演奏的一首凄美的音乐。
“公子,可曾用个晚食?要不要再加两个菜?”苏林端着盘碗从灶房出来,他见苏谨言立于屋檐下听风看雨,苏林立时老脸挂上笑,脚步略快,朝着苏谨言走去。
老豆干,一碗白米饭。
苏谨言扫了一眼苏林手中的盘碗,随而转眸看天。
“林伯,一个人,可也别将就着吃,这天冷,得吃些肥牛肉补充热量。”声音温和又似含有一丝愧意。
老豆干,白米饭。这其实很好了,这世道多少人吃不上白米饭,甚至是连一杯热水都喝不上。苏林很是心满意足,跟着公子不苦。
观苏谨言之意,苏林便心知苏谨言应是在西京大西府用过晚饭。
这感情好,西京大学府。苏林心喜。那可是开封府举足轻重的学府,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活了大半辈子,身子骨埋下去了一大截,这学府的大门苏林只是远远望过。
这吃饭,还是和大先生一起同坐一桌,苏林连想想都未曾有过念头。
这岂不是异想天开。
公子竟然在西京大学府用过饭!苏林老脸堆满了笑,眼里满是自豪,仿佛同大先生同坐一桌推杯换盏的人是他。
苏林拗不过自家公子,一斤肥牛肉和着“春梅酿”下得肚皮里。
苏林本意是说人老了还是少吃一些肥腻之物,奈何,苏谨言下了灶房,抄起了菜刀来。
苏林酒足饭饱,苏谨言收起了盘碗。
苏林踌躇,不是不上前,他知道这锅碗他是刷不成的。
公子有心思。苏林不仅心中叹息一声:自古多情空余恨,佳人虽好,可知,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公子何必儿女情长呢!
苏谨言放好锅碗,净了净手,抬头见苏林在出神,便好奇地问道:“林伯,可有心思?”
苏林茫然抬眸,随即猛地摇头,烛火映照下,本就有些红的脸更加润红,“春梅酿”上了头。
“林伯一大把年纪了,怎会有心思?”
苏林这话说的让苏谨言挠起了后脑勺。
这人的心思还跟年龄有关吗?这话还真是意味深长呀!
苏谨言见到苏林眼里闪烁的光,他似乎明白了苏林这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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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明摆着是说苏谨言青春骚动,少年动了心。
苏谨言不由得想起南宫依依自动投怀的那一幕,苏谨言的耳根子燥热了起来。那明明是撞的好吗!撞到怀里来的,撞晕了少女不抱进去还能如何?那是意外,纯属意外。
意料之外,怎能算?
没法解释,苏谨言知道这事不能提,这只会是越描越黑,出门吹吹风降降温才是苏谨言现在想干的事。
苏谨言走出了灶房,苏林却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他的老脸再添嫣红,这“春梅酿”还真是上头呀!
有戏。
苏林的脑海里不由得幻想起来,发展的快得话,下半年他可以抱抱小少爷了。
雨水变小了,可天气仍是让人觉得寒冷。
苏谨言是出来吹风的,他倒是觉得晚风清凉。
屋檐下的一角,苏家院落里了,这是苏谨言每日打坐之地,坐于此地,苏谨言燥热的心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