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胡尔雅颤抖着叩首:“皇上,正是这毒妇威胁民女,要民女在江三姑娘的胭脂里下毒,要毁了江三姑娘的容貌!”
“一派胡言!”房仲恩忍不住皱眉反驳,“她同江三姑娘一向交好,在长公主的私宴上,也曾和江三姑娘同席而坐,怎么会害江三姑娘?”
“太傅是君子,怎么会懂这毒妇的心?”胡尔雅恨恨地说,“江三姑娘原本是在同陆家议亲的,她自己爱慕陆三公子不成,自然心生怨恨,想着报复江三姑娘。”
沈其臣冷眼瞧着她:“她要你做你就做?尚书府收留你,你不感念尚书府的恩德,反而害了江尚书的独女,依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尔雅泪眼汪汪:“我,我自幼寄人篱下,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她是程府嫡长女,这些年对我动辄打骂,我哪敢不听她的话?我并不敢真的害了江姑娘,那药我下得不重,江姑娘断不会真的毁容的!”
薛朝暮跪在大殿中央,两侧朝臣议论纷纷,大多是指责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可薛朝暮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
“道安。”薛朝暮轻声开口,“你回头,看着我。”
薛道安愣了愣神,艰难地转过身,却仍没看她。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薛道安既然知道她带走了那幅画,就说明她一直在院内,听到了她和薛彻的所有话。
可她这些日子装得那样自然,一如既往地唤她陆夫人,让人看不出一丝反常,也让人怎么都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是。”薛道安抬眸,忍着泪对她说,“我是早就知道了,知道你偷走那幅画,知道你爱慕陆三公子。”
“我。。。。。。”薛朝暮忽然眼前一阵漆黑,剧烈的晕眩感让她险些跪不住,她缓了半晌,才涩声说,“我今日才知道,你变成了这样。”
“你错了。”薛道安苦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所以我不会看你妖言惑众,欺君罔上。”
“毒妇,妖女。。。。。。”薛朝暮放声笑起来。
她和陆怀远想了那么久,算了那么久,唯独没想到薛道安会是变数。
这把刀子不见血,却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痛。
薛道安吸了吸鼻子,重新转过身去跪好:“陛下,人证物证俱全,我兄长受人蒙蔽,好在尚未酿成大错,望皇上明鉴。”
皇上站在房仲恩身边:“太傅觉得怎么办呢?”
“罢了。”皇上不等房仲恩说话,“太傅和陆怀远是多年师生,就算如今决裂,也应当避嫌。沈丞相怎么看?”
沈其臣望着殿中,颇为迟疑:“这。。。。。。陆省诽谤天子,按律当抄家斩首,但他并非先镇北侯亲生子,名字也从族谱上划了下来,再牵扯镇北侯府,恐怕不妥。。。。。。”
“丞相说的是,朕也是这么想,镇北侯还在漠南战场厮杀,陆省一人之罪确实不应当牵连整个陆家,没得寒了边疆将士的心。”
“陆省犯上不敬,听信谗言,程氏更是可恶,造谣生事,虐杀奴仆,有违人伦。将他们二人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大殿之外阴雨密布,陆修带着三千精兵往京城赶,狂风扑在他身上冰冷的铠甲上,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将军!陛下没有召将军回京,咱们这犯的可是死罪!”
“怕死?”陆修侧眸看过去,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