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朝暮匕首刺在胡尔雅身边的青石砖上。
“夫人。”
房云姜是邓遥的正妻,她刚生完孩子,还没出月,就被这边惊动。
房云姜温柔地走过来:“夫人不要动怒,妹子年轻鲁莽,往后悉心教导就是。”
胡尔雅没想她真敢动手,被吓得不轻,抱着房云姜的腿不肯起来。
“姐姐要杀我。。。。。。姐姐要杀了我!我要报官——报官!”
房云姜把她推开:“姑娘想必是吓着了,咱们在这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平白攀诬人呢?”
“他们都看见了!”胡尔雅发狂地指着院子里的人,“她刚才就是想要了我的命!”
房云姜轻声细语:“你们看见了吗?”
院中人噤声一片,没一个人应答胡尔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薛朝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从辰阳跑过来,不就是想着陆怀远身在异乡,命悬一线,想借此良机主动投怀送抱,嫁入高门么?”
“是婶娘想让我嫁去陆家!”胡尔雅大喊大叫,“姐姐为了帮家里遮羞,就要污蔑我的清白吗!”
“母亲早就给你在辰阳挑好了夫家,若不是你不甘心,在母亲面前几次三番提起陆怀远,她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
“程家锦衣玉食地养着你,你却不知感恩,一心想着踩着程家往上走,你来平昌家里人都不知道吧?你想殊死一搏,拼死也要和陆怀远扯上关系。”
“今天我就告诉你,痴心妄想,你歹毒狠辣,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别想迈进陆家的门,也别想再靠近陆怀远半步!”
“你——”
胡尔雅猛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薛朝暮:“你就是个妒妇!”
她撞开丫鬟的搀扶,“你不知检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他什么人!长嫂?!阿泽成婚那日你房门紧闭,陆怀远贴身随从守在你门外,你们俩分明——”
房云姜抬手示意,就有人上来堵住胡尔雅的嘴。
“胡姑娘失心疯了,找个院子好生看护起来,等程家人来领她回去吧。”
胡尔雅被拉扯着拖下去,房云姜挽住薛朝暮的手,恍若没听到胡尔雅说的什么,她叹息道:
“我听阿遥说了,你这右手往后恐怕是提不了重物,要仔细养着才行。”
“我常在深闺,不提笔定策论,不挥刀守疆土。提不了重物有什么,一只手换一条命,怎么想都是赚的。”
房云姜不能在外吹风太久,她把一个热食盒递到薛朝暮手上:“我不打扰夫人了,这是我给怀远炖的汤,他重伤虚弱,吃不了别的,醒了可以用些汤。”
薛朝暮抱着热食盒走进房内,陆怀远仍旧双目紧闭,她掀开食盒看,房云姜的厨艺很好,这汤清淡醇香,望而生津。
她一天水米未进,捏着汤匙就往口中送一口。
“不是。。。。。。给我喝的吗?”
薛朝暮指尖力道一滑,汤匙应声而碎,汤溅了一地,她猝然回头。
陆怀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半偏着头,虚弱无力,隔着轻纱瞧她。
薛朝暮端着碗坐过去:“想喝吗?”
“想。”陆怀远虚弱道,“很饿。”
“不给。”薛朝暮捏着他的脸,委屈地说,“我等你一天了,为什么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