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现在劝一劝,说不定两个人现在醒悟过来,就走不到那一天了。”云销道。
华阳却道:“劝?她过得比从前开心,这就够了,我为什么要劝她?”
“可公子和夫人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你为什么不劝你家公子?”华阳反问他,“你也知道劝不住。有情人未必要终成眷属,有过这么一段,哪怕结局不尽人意,那也足够了。”
府衙里还有成堆的账本要看,但陆怀远哪也没去,就在坐在床榻边,安心地守着薛朝暮。
薛朝暮手里还攥着他的一截衣袖,今晚的噩梦没有如期而至。
酒劲催上来,她喉咙又干又痛,脑袋像要炸开一样,小声地呜咽着要水喝。
陆怀远把她头轻轻抬高,小心给她喂着水,她脸颊通红,陆怀远想去给她再找干净的帕子来擦擦脸,薛朝暮却不肯松手。
她手顺势往上,拽住陆怀远的手腕,陆怀远不敢使力,怕弄疼她,薛朝暮就这样用力扯了他几下,少顷,床榻一侧就深深陷下来。
门外无声,云销和华阳就在屋顶。
他们共枕而眠。
陆怀远侧身躺着,压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也没吭声。
薛朝暮一只手搭在他腰间,同样侧躺着面对他,脑袋蹭在他臂弯,柔软的乌丝铺散在他肩头,调皮地绕在他耳边,酥麻的感觉一个劲地往陆怀远身上钻。
“阿朝。”陆怀远压低声音,忍着情绪叫她,“阿朝,别——”
“别吵。”薛朝暮捂住他的唇,霸道地堵住他的话,“睡觉!”
陆怀远怎么可能睡得着?!
程母方才就在找薛朝暮,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找来院子里。
陆怀远如芒在背,他握住薛朝暮的手,那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却圈得更紧。
“说了别动。”薛朝暮被他的动作闹得有些恼,“睡觉。”
“。。。。。。会有人来。”
薛朝暮没回应他,已经睡熟了。
陆怀远眸子蒙着雾气,他睡不着,睁眼盯着高悬的床帷。
不多时,外面就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程母到处没找到女儿,带着胡尔雅就找来煦风轩。
“煦和,煦和,怎么院子里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月云那丫头怎么也不在。”
脚步声越靠越近,仿佛下一刻院子里的人就会破门而入,陆怀远心又揪起来。
若是旁人看见还好说,可这是阿朝的母亲——
那日城外初见的时候他就没缘由的紧张,看着从容不迫,但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让阿朝的父母厌恶自己。
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目光,骂他是奸佞宵小都无所谓,可这是阿朝的父母,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薛朝暮也被这动静吵醒,但是她紧闭着双眼,没从梦里醒过来,只知道用力抱紧身边人,把头埋进陆怀远臂弯,试图把院外的声音隔绝在一方臂弯内。
陆怀远轻轻晃她:“有人来了,阿朝,醒醒。”
薛朝暮根本意识不到现在有什么不妥:“谁,谁来了?”
“你娘来了。”陆怀远揉着她的面颊,“快松开,让她看到我们在一起,就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