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这贵呢。”
常威听出来了,叔侄两个人是附近的农民,偷偷卖点农产品,舍不得门票,看到他挂树杈上的自行车,就想在这堵人,直接卖东西,老农民狡猾狡猾地。
直接从草丛里走出来,中年人举起手里的扁担,年轻人抱紧手里的竹编鸡笼。
“谁?”
“您二位不是等我吗?”
中年人尴尬地把扁担藏在身后,“没,这位小兄弟误会了,我们累了在这歇歇脚。”
“行了,大叔,手里有什么要卖的,给我看看,合适我就买下。”四月初的四九城夜晚还是冷飕飕地,不磨叽。
“二狗子,把东西给这位小兄弟看看。”大叔吩咐年轻人。
二狗子撅着嘴,生气嘟囔着:“出门咋还喊人二狗子,我有大名,伍建设。”
大叔踢了他一脚屁股,“少废话,快点。”
笼子里两只母鸡,一只公鸡,一袋子棒子面,还有两个小袋子,分别装着花生和瓜子。
都是好东西,花生和瓜子前几年还有点定量,这年头就过年分半斤一斤的,母鸡更别提多难弄,谁家舍得杀母鸡啊,妇女坐月子也不见得能吃到呢,要不许大茂丢了老母鸡到处喊。
母鸡留着下蛋的,鸡屁股银行不是白叫的,二大爷刘海中每天一个炒鸡蛋,为啥剧里特意拍镜头,什么人家才能天天吃炒鸡蛋,费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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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鸡都舍得卖?过不下去了。”常威问了一句,虽然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看见农民兄弟难心里也不舒服,自己在世间过的不如意,见不得别人受苦。
“同志,俺娘病了。”二狗子咬着嘴唇,没在常威身上感受到那种城里人瞧不起农村人的高傲,还是讲了实话。
大叔来时候再三嘱咐,卖东西别跟人说家里人病了,遇到不讲究的会趁人之危压你价。
大叔替二狗子解释,“二狗子娘入了冬就一直咳嗽,这都开春了还不见好,人一咳嗽全身没劲,也不知道啥毛病,卫生所也看不好,就像带他娘到城里医院看看。”
“这东西怎么卖?”
“母鸡公鸡都是五块一只,二十斤棒子面七块,花生瓜子一共两块。”
常威点点头,差不多鸽子市的价,往常母鸡三块钱,现在五块,棒子面比鸽子市还便宜五分,花生瓜子凑数的,贵了一点。
“一共二十四块,点点。”常威没砍价,直接点了钱给大叔。
手里就剩三十块两毛三,要搞钱啊,发愁呢,这一晚花了四十四块三,搞钱搞钱。
给两个人一人递了一支烟,拍着二狗子肩膀,“伍建设同志,希望你母亲早日康复。”
鸡笼子和面袋都留下了,瓜子和花生小袋拿走了,常威把藏草丛里的五十斤粮食和四斤鸡蛋拿出来,都放车上。
车上沉甸甸,心里也沉甸甸地骑回家,把粮食都倒缸里,鸡蛋放米缸里,花生瓜子放桌子上,鸡就放门口,一身汗,澡白洗了,擦一遍睡觉。
啪啪啪,谁打自己耳光,“常威,醒醒,你昨晚买多少东西?”花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周日都不能睡懒觉,这个以勤劳为美的时代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