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蓉说:“酒席上人人平等,不能乱了规矩是不是?”
周开山摇摇头说:“芙蓉,你这丫头也就是个嘴巴刁,所以,黄鼎礼一求你耳根就软了?要坚持正义,树立正气啊。”
周教务长说:“芙蓉这丫头,脾气我倒喜欢——看着孩子们都成才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得退出历史舞台了。哎,我们当长辈的,可真的关心爱护自己的孩儿啊。”
周开山说:“就是了,老钱老周,现在太平还埋怨我,说我在任时没有给他铺路。”
钱学书说:“他说的不是人话!我们有点权力就给他们铺路,那老百姓的子弟呢?”
周教务长乐呵呵地说:“老钱你‘过于执’了不是?人家开山老兄指的当然是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又不是营私舞弊鸡犬升天那套。”
周开山说:“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老钱老周,都别争论了,喝酒喝酒。”
这时,钱学书感慨地说:“周哥,我们现在有吃有喝,生活多好。回想我们在铁道兵的日子,那真的是艰苦卓绝,披肝沥胆。”
周开山点点头说:“谁说不是呢!”
周教务长说:“两位大哥又说过去了不是?两位老哥,没有听说,怀旧是衰老的表现?”
钱学书摇摇头感叹地说:“就是啊,我现在老回忆过去,想不回忆都不成。哎,到底也到了快退休的年纪,中权,以后的世界就是你们的了啊!”
周教务长说:“所以,我们这些老家伙得将孩子们扶上马,再送上一程。”
这一次,钱学书没有反驳。
说话间一瓶酒已经喝光,周开山还要开一瓶,钱学书拦住说:“不开了,点到为止吧。”
吃过饭已是晚上9点过,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送他们出去的时候,周教务长亲热地扒着我肩头,给我讲述了当时学校几位活跃同学的近况。等钱学书的车走了,周教务长方说:“中权,你现在同鼎礼一道,遇事得多多劝劝他,让他多注重影响啊。”我连连点头答应。
一旁的周开山说:“老周,你真要走我就不送你了,多保重吧。”“保重保重。”两人握手,周教务长坐上车,轿车开走了。
周开山和芙蓉进屋了,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黄鼎礼。我简单把酒席上的情况给他讲了,他沉吟了一会,说:“钱学书真连周教务长的面子也不给?”我说:“是,两人争吵得面红耳赤呢。”我突然知道了,原来周教务长是黄鼎礼的说客!
这黄鼎礼!
黄鼎礼说:“中权,明儿博大的何总请客,你得参加啊。”
我咽咽唾沫,说:“黄局,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博大中标,就和我们是仇人关系……”
“什么,你这样理解我们和博大的关系?”
“是。我们是甲方,他们是乙方。我们的要求是什么?我们要求严格按照合同,认真履行合同,质量第一,能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他们追求的则是最大的经济利益。我们之间其实就是猫和老鼠的关系,就是亲兄弟也得明白算账,所以我想弟兄情谊归弟兄情谊,质量上绝对绝对不能马虎。请客么,哪里没有时间,等工程完了,随便他何总怎么请,我都奉陪。”
黄鼎礼说:“中权,你能这样考虑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说罢挂了手机。
我回到屋里,芙蓉用手掐我肩头一下,充满暧昧。“中权,今晚……嘻嘻。”
我好郁闷,将衣服脱了睡到床上。她说:“木头,我们快一个月不见,你怎么不想,难道有了别的女人?”
我心烦地说:“最近工作好忙,一天忙到晚,连周末也没有休息,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周芙蓉抚摸着我,厚颜无耻地说:“老公呀这可不行。我们不是约法,无论你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公粮是一定要交的。”
我说:“你怎么这样无聊?我这些天做了什么你是再清楚不过了,怎么这样说啊?”
“老公,我没有说你坏话啊,不就是开开玩笑活跃活跃气氛?”
我说:“这种玩笑你今后最好别开。”
“好好好,不开就不开。”周芙蓉几把将睡衣扒了,翻身上来。我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在她的诱惑下,一会儿就心旌荡漾,很快就同她沆瀣一气……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醒了。天已经大亮,光线从湖绿色窗帘溢进屋,水一般铺洒在我身上。周芙蓉还在酣睡,脑袋靠着我肩头,肉肉的胳臂搁在我胸口上。我将她胳膊轻轻拿开,悄悄起床,穿上衣服走出去。
堂屋里没有人,周开山大约也没有起床。摸出手机,我给小左打电话:“今天加班,我们得去901工地看看。”
小左嘀咕着问:“不是还早?”
“就是得抢时间,不然要是材料到得早,我们不是失职?”回到屋子,我站在床前把芙蓉叫醒,说要去901工地看看。周芙蓉含糊着道:“你怎么老不消停,那工程不是全包出去了,怎么连星期天也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