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承恩侯府不倒,难解她心头的恨意。
“他曾经说过,无论我是对是错,他都是要先服软的,谁让我是他的阿姐呢。”
沈青檀攥紧手里的信:“他视作亲姐姐的人,是他的爹娘偷拐来的。也是他视作亲姐姐的人,一手推动着,让他流放边疆。他得知事情的真相,恐怕难以接受,会感到很痛苦。即便是如此,他担心我会多想,仍旧写了这一封信给我。”
赵颐看着她的泪水滑落到腮边,似乎钻进了牛角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侯府犯下的大罪,早晚有一日会被揭发,他们的结果早己经注定了。如今有你照应着,沈少白不会发落到苦寒之地,还有立功的机会。”
赵颐低声安慰道:“他年纪尚小,去边疆磨砺一番,未尝不是好事。”
沈青檀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双手抱着他的腰身,没有接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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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帝亲自审判承恩侯府,沈少白与沈少恒很快便被流放。
这一日,天空灰蒙蒙的,无端令人心里感到压抑。
沈青檀与赵颐乘坐马车出了京城,亲自护送他们一程。
她从马车下来,便瞧见沈少白与沈少恒穿着囚衣,双手双脚戴着镣铐,往她的方向走来。
短短几日里,沈少白清瘦了不少,一双眼睛黯淡无光。见到她的时候,眼睛里隐隐泛着一丝亮光,很快那抹光又熄灭了。
曾经那个桀骜不驯,如烈阳般火热的少年,如今神情麻木,死气沉沉。
“三弟。”沈青檀走了过去。
押送的官兵被打点了,见到沈青檀与赵颐,通融他们见一面。
沈少白往后退一步:“别过来。”
他许久不曾开口,一张口,声音嘶哑。
沈青檀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
沈少白看到她闪动着泪光的眼睛,抿着干燥的唇,“我身上脏。”
沈青檀闻言,心里一片酸涩。
“你不脏。”沈青檀抬步往他走过去:“在阿姐的眼里,你和从前没有分别。”
沈少白停在原地,看着沈青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的眼睛里似被风吹进了沙,慢慢的红了眼眶。
侯府抄家的时候,他被关进了大牢里,听到狱卒说是阿姐告发的。至于什么原因,他一概不知。
他不相信阿姐会这么做,若真的是她做的,一定会有她这么做的理由。
他等来了赵颐,赵颐将爹娘犯下的罪状,一条条告诉他。以及爹娘偷拐阿姐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又在亲生女儿找回来之后,对阿姐赶尽杀绝。
骤然听闻到这个消息,他一时间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