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柳把玩着手里的羊脂白玉,其上有清晰可见的划痕,边角还被磕破,看其破损痕迹显然是好多天的事情了,但却并没有修复,可见主人家对这玉佩并不爱惜。
这玉佩自然就是老皇帝宫宴那天赐给颜柳的,意在让颜柳回去对着玉佩好好想想,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颜柳嘴角噙着笑意,懒散道:“太子有能力发动叛乱,怎么没有直接杀了老皇帝?他是有正经的储君名分啊。”
颜柳沉吟了下,又问道:“昨夜有人找上杨老吗?”
盛泉道:“目前杨府那边还没人传递消息。”
颜柳将手中的羊脂白玉抛到半空又伸手接住,如此反复,玉佩被其扔偏了,斜抛了出去。盛泉出手迅速地接住了玉佩,又将其递到颜柳手中,无奈道:“主上,这好歹也是御赐之物啊。”
颜柳冷哼:“等皇帝有统合朝堂的能力再说御赐之物的事情吧。”
这玉佩是私下赐给颜柳,这其中包含着老皇帝不可直接道人的心思,且不提他不好直接在朝堂说,纵使在朝上说了,如今的皇家又不是几十年前,可以随便拿个由头就可以整治朝臣。
若是一个私下的赐予的物件就可以让颜家诚惶诚恐,太子也不会因为畏惧朝堂的文武的怒火而如此行事了。
盛泉也只是随口一提,回身坐下时不慎扫落颜柳案前的几张纸,纸上赫然写着太子及其亲眷的下场,包括当时的穿着表情、乃至于咽气时间。
颜朴蹲下身拾起纸张,抬头询问颜柳。
颜柳扬眉,道:“如此喜事,你们也可以看看。”
盛泉和颜柳彼此传阅这几张纸,越看越心惊,纸上文字详尽,几乎令人身临其境,尤其着重描写了太子的慌乱和中箭后的痛苦挣扎。
这显然是昨夜亲身经历并且和太子距离极近的人写下,除此之外,还有对东宫诸人的描写,这分明不是一个人传来的消息啊。
纸上的最后赫然写着皇后娘娘受伤后一直低烧,恐有性命之忧。
盛泉瞪大双眼,先沉不住气问道:“主公,这些是可信的人传来的吗?”
颜柳颔首,道:“我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那他们自然是要给我些诚意。
所以天未亮时,就有人急匆匆送来了这些东西。”
这自然是曾经先帝的人手,后来因为投靠威远侯老夫人以求活命,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了。
当年先帝组建人手,为了保密是将他们的户籍全部消去,所以他们的子嗣也只能做这一行。
威远侯老夫人也不是开善堂的,往日里用不到他们,他们也就平安无事地过日子,但手中是一直捏着他们的把柄的。
颜柳上京后,威远候老夫人就将这些人都给了颜柳,他们面上臣服,心中怎么想却未知,总归要看看颜柳的手段是不是值得他们效忠吧,别最后上了一艘快沉的船。
而颜柳进京不过三月,先是三皇子被圈禁,再是太子死于皇宫,他们心中不能肯定这一切都是颜柳策划的,但也能猜到颜柳绝对掺合了一手。
再加上前些日子颜柳借着三皇子贪污又将他们其中的刺头流放边关,好巧不巧,恰是威远候老夫人的母族柳家的祖地,又毗邻威远军。流放的那些人阖族生死不过在颜柳的一念之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