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用我的桃花酿换你这一壶汉帝。”
“不换。”
“我出十壶!”
“不换。”
“二十壶?”
“不换。”
“三十!不能再多了!你要知道,献就献一小盅便可,你要是献了汉帝,就没得喝了,但你要是和我换了,还剩下二十九壶可以喝!”
“不换。”
看着宋承平油盐不进的稚嫩样子,唐仙生急得脸更红了,狠狠地喘了两口粗气,一步跨到宋承平的面前,咬着牙,崩出四个字来:
“多少能换?”
宋承平有点嫌弃地瞥过头去,尽量避开那一股呛鼻的酒味,几乎是憋着气的说出了两个字:
“不换。”
听到这句话,唐仙生顿时就蔫了下去,耷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问道:“师叔,给个理由呗。”
宋承平被唐仙生的酒味熏得头晕眼花,哪还听得清这一声称谓的不同,只听见了后半句,然后掐着鼻子回道:“我不喝酒。”
倒是一边端坐的祝六山登时窜了起来,“师叔?难道这小子能花开异象?”
唐仙生勾着腰,没好气地对宋承平问了一句,“你当真就把这汉帝献桃花?”
宋承平紧了紧手中的汉帝,生怕唐仙生来抢似的,搂入怀中,却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小小年纪,怎么不去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再不济,去别的学宫也行,或者,不来这茅屋,不来这桃花树下。”
“功名于我何用?修行于我何用?我和师父说了,我不修道,不考名。”
“哦?那袁老怎么就收你做了弟子?”
“嗯……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帅吧。”
唐仙生眼睛猛然一瞪,酒意顿时醒了几分。
“你看那山丘上的学子,哪个不是为道而来?哪个不是为名而来?”
“我看这桃树下的先生,不是为道而来,也不是为名而来。”
宋承平缓缓松开搂紧的汉帝,轻轻地捧在手心中。
“先生问我不为道不为名,为何来此。我也有一问要求先生。”
唐仙生敛住了心中的好奇意味,认真地瞧着眼前的少年郎,他记得上一次这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是在第一次献酒的时候。
这一刻,恍若隔世,四周寂静无声,就连祝六山也停下了嘴巴,花生米完好无缺的卡在上下牙间,不敢用力咬下。
“敢问先生,桃花酒怎么能浇桃花?”
“你怎么不问问花开异象的事?比如问问我有没有什么经验,或者有什么诀窍?”
“我又不修仙,异象与我何干?”
“哈哈,好。那你献酒于我何干?我用啥酒浇桃花又与桃花何干?千金难买我乐意。”
这次轮到宋承平瞪着眼睛望着唐仙生,没想到天下第一学宫的院长竟是位这样的主。
宋承平呆呆的看着唐仙生,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株桃树,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