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与春香各提了一个食盒,前往华大夫的住处探望。
到了那小院儿,除了华大夫,智恒大师也在,两人正在对弈。
因我之前有几分猜测,并不吃惊。
春香却瞪大眼睛道:“原来智恒大师是华大夫请来的呀,难怪难怪,华大夫你可真厉害呀。”
华大夫神色很傲娇:“老夫一出手,自然手到擒来。”
我忙附和道:“是呀是呀,华叔最厉害了。”
“我之前让人给风大娘送东西,风大娘说了,牢里得轻症的女子基本痊愈了,其余的再调养一段时间,也会慢慢恢复的。”
“你老人家医术实在高明,你一出手,大家齐齐整整的,没死一个人。”
跟华大夫接触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自然要投其所好,好生捧一捧。
华大夫听得舒坦了,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指着智恒道:“别光说好话了,元元丫头,我为了你,不知道做了多大的牺牲。”
“我常进青楼捞钱,人人都瞧不上我,但这个老匹夫却愿意与我交好,只因他平生有两大爱好,一爱下棋,二爱名人字画。”
“偏偏他是个臭棋篓子,没人愿意与他对弈,又爱摆世外高人的清高款儿,穷得两袖清风。”
“老夫恰好很有钱,赚的钱基本都买了名人字画,私藏颇丰。”
“老夫求他办事,他扭扭捏捏,最后非要我答应跟他下一百盘棋,借十幅字画给他欣赏一年,才肯点头呢。”
智恒大师听了这番话,并不羞恼,反而淡淡笑道:“老衲确实有几分私心,但也是真心实意想助辛老板一臂之力。”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大师之前说我的福气在后头,是真的吗?”
智恒大师想都不想,便道:“说实话,是老衲瞎编的。”
“老衲在相面方面,其实并没有很大的能力,但老衲知人心、懂因果。机缘巧合下,竟算对了不少事,有了几分名声。”
华大夫拍案道:“好哇,你在我跟前总是神神叨叨的,时不时就说要为我化解灾难,哼,原来只是故弄玄虚。”
智恒大师敲着桌子,神态闲适:“稍安勿躁,都多大年纪的人了,难道还没习惯老衲的行事风格吗?”
华大夫气得说不出话来。
智恒大师道:“这位辛老板人品端正,老衲自是要坦诚相对。”
他说完便看向我,沉稳的道:“虽然是瞎编的,但你行善积德,来日必有厚报。”
“就如之前谋害你的向婆子之子,他近期的遭遇,老衲其实一无所知。但此人赌博成性,又心思不正,怎么可能不遭殃?”
“人生在世,还是要行正道,做善事,如此自然会上天庇佑,也会被其他善心人庇佑,路自然越走越宽,运势也会势不可挡。”
我心中敬服,行礼道:“多谢大师指点,我记下了。”
我又走到华大夫身边,笑着道:“多谢华叔费心奔忙,我也没什么好谢的,准备了聚欢楼的一些吃食送过来。”
“明天店铺就重新营业了,华叔得空了,就去那里听听书,喝喝茶。”
华大夫哼道:“你之前说的小牌子,什么时候送过来?”
我一面将吃食拿出来,摆在一旁的桌子上,一面道:“已经在定制了,很快了,请华叔耐心等一等。”
华大夫脸色稍稍缓和,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他又看向智恒大师,背着手道:“聚欢楼的吃食很不错,有不少纯素食,你今天是沾了我的光,才能吃上人间美味。”
智恒大师便道:“多谢了。”
我将东西都摆好,说了一句“两位请慢用”,携了春香一起离开。
回聚欢楼的路上,春香说起今天的事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没想到呀,东家这次不仅救了狱友,还因为结识了华大夫,解了自己的困境。”
“啧啧,东家这运气真不错,做善事真挺好的。”
我道:“佛家信‘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我虽然不是信徒,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今后的路怎么走,我心里略微有点数了,但在往前走的过程中,我会提醒自己,凡事量力而为,还有,一定要好好对自己。”
“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