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咬着唇道:“我想看一看郭先生写给薛元帅的信,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会过意来,沉思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想给颐莲长公主传消息,让长公主能掌控时局,但这信关系到郭先生的遗愿,他指名道姓要交给薛元帅,咱们私自拆开,似乎有点不敬呢。”
小敏皱着眉没有再说什么,华大夫却开了口,一锤定音:“拆开看吧。”
我疑惑看过去,华大夫道:“根据他给我的信,我大致能推测他想说什么,无非是说一说陈国的狼子野心,让薛元帅提高警惕,抓紧时间练兵备战,免得被人打个措手不及。不过,不能完全肯定,还是要看一遍,怕漏掉什么关键信息。”
“你们只管拆开看,看完了,用心背下来,回头去薛元帅跟前背一遍,至于这信,根本留不住,我待会儿就会烧的。”
此言一出,我们几个彻底懵了。
我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烧信?”
华大夫却没有回答,反而卖起了关子,摆手道:“时间紧急,且我现在只是凭空臆断,不好说太多。这样,你们先看信,回头等我的猜测证实了,再详谈不迟。”
他一面说,一面让春香帮忙研磨,自己则拿起郭云雷的信,细细观摩起来。
随后,他竟又提起笔,照着郭云雷的笔迹,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神操作。
我这义父,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却又不敢出声打扰,便走到一旁,与小敏一起看另一封信。
这封信,竟也被华大夫料中了,大致意思跟华大夫推测的差不多,但在信的末尾,郭云雷恳求薛元帅,形势已经万分危急,一定要尽快行动起来,保全无辜的百姓,至少给他们们争取一些时间,让他们能顺利退到关内,给他们一条活路。
信的末尾,措辞万分恳切,尤其在写到“百姓”时,笔力加重,甚至还有几分晕染的墨迹,仿佛写信之人情不自禁落了泪,蕴含着如海的爱民之情。
看完信,向来大大咧咧的春香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叹息道:“终究是普通百姓最懂百姓,最爱彼此,知道他们一生所求,只是保全性命,好好活下去罢了。”
小敏含着泪点头,从头到尾将信又看了一遍,默记起来。
既然有人愿意背信,且小敏记忆力绝佳,比我强得多。
我就没再费心思,而是走到华大夫身边,看他临摹信。
往日嘻嘻哈哈的老头,在此刻变得全神贯注,且他一面写,一面看信,写出来的字,竟然与郭云雷相差无几。
我又留意起细节来。
值得庆幸的是,郭云雷所用的信纸普普通通,也没有气味什么的,跟客栈免费提供的纸一般无二。
我不禁感叹,这个老头儿,不仅将治花柳病的本事修炼得登峰造极,还留了这一手,啧啧,真是个宝藏老头。
且他的脑子,应该也很好使,想问题很全面,不是我们这些心烦气躁、头脑简单的小年轻能比的。
当初,他让我磕一个,执意要给我当义父,真是让我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