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花了很多钱打通关节,但狱卒说,上头发了话,不能让人进去探望,但他也说了,国公府的女眷们都关在一起了,东西他们可以转交,得加钱。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托他代为转交。
公孙祈奔波了大半天,回来告诉我们,有几个官员在早朝时为定国公求了情,颐莲长公主也站出来央求,但根本没有说动官家。
我心想,他拿定了主意要拿下白家,不管谁求情,只怕都没有什么用。
果不其然,次日噩耗继续传来,再次有言官参奏定国公,说他拥兵自重、侵占农田、排除异己……一连十几条罪状。
就连定国公府的女眷也被告了,罪名是虐待仆妇、枉顾人命等。
官家大怒,下令彻查定国公府,将之前求情的几位官员狠狠训斥了一顿,甚至还罢了两位朝廷重臣的官职。
如此一来,再也没人敢管这件事了。
公孙琴急得团团转,扯着公孙祈道:“不如咱们去求一求百姓,让他们为白家写万民书吧。”
公孙祈沉思道:“白家在民间名声一向很好,世代护卫边疆,百姓们有目共睹,要是求一求,可能真有几分指望。”
我皱眉,直接挑明道:“万万不可,事到如今,你们还没有看清吗?白家受忌惮,要是再弄个万民书,不是火上浇油吗?到时候,不但救不了人,反倒成催命符了。”
公孙琴咬着唇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能坐着等死吗?”
我叹息道:“目前似乎只有这条路了,且沉住气,看官家那边能不能网开一面吧。”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这句话我早就听说过,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
公孙琴/公孙祈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看法,他们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根本就否认不了。
我们等做的,竟然只剩下等待了。
又过了两天,再次有消息传出来。
定国公被定下大罪,数罪并罚,要被问斩。
消息传开当晚,定国公府的老太君竟在监狱中自尽了,临死前留下血书一封,陈情说,白家辜负皇恩,死不足惜,但她年纪老迈心怜子孙,厚着脸皮求官家网开一面,饶子孙一命。
得了消息,公孙琴哭得死去活来。
我也落了一回泪,沉思了很久,清了清嗓子道:“之前什么都做不了,如今,事情有了转机,咱们得振作起来,不能让老太君人死了,心愿也落空。”
公孙祈忙道:“姐姐有什么想法?”
我拧眉道:“万民书是万万不能写的,但咱们可以将老太君的事情和心愿大肆宣扬出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盼着能引起百姓们的同情怜悯之心,要是哪位官员看不过,能帮着说句话,就更好了。”
“当然,效果估计也不大,还是得指望官家手下留情。”
“老太君心思缜密,为了让儿孙能活命,已经认下白家的罪名,官家不至于赶尽杀绝。”
公孙祈一面听一面点头。
次日,在我们推波助澜之下,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白家。
大家不敢提白家的功劳,都纷纷感叹,老太君年轻时守寡撑起白家,刚毅坚强,年老了,以身赎罪,慈爱心肠让人没办法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