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自然该各自归位。
几家欢喜几家愁。
宋家那边,很快得到消息,曾家曾十二的攻击失效了,辛元元的名声谷底反弹,渐渐开始回落。
袁鑫荣那边,也依约要继续办婚事。
宋如松砸了一地的茶杯,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能狂怒。
偏偏这时候,江府的人将伤痕累累,只剩一口气的淑倩送回来了。
昔日鲜活高傲又有几分跋扈的淑倩,此刻躺在木板上,一动也不动,身上还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只有那还睁着的眼睛,让人意识到,这还是一个活人。
来人冷着脸道:“宋状元,家主给你妹妹请了大夫,但大夫说了,你妹妹救不活了,家主开恩,让咱们送过来,也好让你妹妹落叶归根。”
宋如松额头青筋乱跳,皱着眉道:“这似乎不合规矩,家妹已经出嫁是江家人,出嫁之女是生是死,都与娘家无关。”
那人也不是善茬,闻言连声冷笑道:“按规矩是这样,但咱们江大人不是一个愿意按规矩行事的人。奴才劝宋状元还是识趣点,乖乖料理了后事。”
“奴才再多句嘴,宋状元千万不要想着讹诈家主,亦或者到官府告一状什么的。咱们家主是官,您是平民百姓,你做什么之前,三思而行才好。”
丢下这几句话,他哈哈笑了两声,带着其他人扬长而去。
宋如松气疯了,忍不住奔到淑倩面前,咒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太监都笼络不住。你要死就死,为什么不死在江家,偏要回宋家来,真真是晦气极了!”
淑倩已经到了死亡之濒,说不出话来,却直勾勾盯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愤恨。
她心底,对于宋如松自然是极恨的。
想她一个花般的女孩儿,就因为宋如松的私心,被迫跟了一个太监。
这几个月,她遭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摧残,身上的伤,旧伤未好,新伤又起,那江家,真真是地狱一般。
在她饱受折磨的时候,宋家人却喝着她的血吃着她的肉,施施然过起了好日子。
到头来,她被人折磨得要死了,哥哥没有一句好话,没想过给她讨回公道,反而怒容满面,骂她不中用,骂她晦气。
在这一刻,除了恨亲人之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辛元元的面孔。
当初,他们一大家子,都靠辛元元养活,吃辛元元的血肉,还看不起辛元元,觉得她低贱庸俗。
如今,这回旋镖,直接插到自己身上了。
人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她之前不相信,如今,不得不信了。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笑声未歇,一口气上不来,竟直接眼睛一翻,头往一旁栽去。
宋如松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但眼睛睁得圆圆的,真真是死不瞑目。
宋如松向来冷清,即便亲妹妹死在眼前,也逐不觉得难受,只将管家叫到跟前,捏着鼻子道:“去给她弄口薄棺材,直接收敛就是,不用办什么丧事了。”
管家答应下来,摊手要银子,不光要买棺材的银子,还想讨要买菜钱和下人们本月的月钱。
宋如松之前被江波敲诈,手头的钱被讹走了八百里,满打满算只剩了二百多两。
他忍着肉疼,一面回屋翻银子,一面在心里默默盘算。
一大家子不事生产、坐吃山空,自己手上这点银子,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看来,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家里的下人,得再次精简一番,自己身边留两个人伺候,瘫痪的母亲离不得人,也给她留一个。至于其余的人,一概不许留丫鬟仆从,凡事亲力亲为自己干就是了。
宋如柏已经成年,又好赌,已经将母亲所有的积蓄败光了。
这样的人,不能再留了,不如直接逐出去,让他自谋生路。
辛潇潇和江绿芽这两个妾,胜在年轻貌美,要是过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将她们发卖了换钱。
此外,江绿芽生的那个丫头片子,身体太弱了,每个月都要花不少药钱。要是送出去给其他人养,也能省一笔。
以后当不了官了,得谋个生路,学着做生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