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骑兵践踏大地的震响只持续片刻,又渐渐远去,消失在黑夜之中,这让挛鞮拔鬼一把将手中那幅潦草的画揉成一团,丢到地上:“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可汗,不如让外面的骑兵设伏,他们再次过来,我们杀过去。”、
听到一个大都统的提议,挛鞮拔鬼摇了摇头,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们可能就是要让你们沉不住气杀出去!那就真的中燕国人的诡计!”
“他们必然知道部落中有埋伏,准备了克制骑兵的拒马等物,所以不敢轻易袭营,想用这种方法引诱你们出去!”
思绪往这方面飘过,挛鞮拔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传令,让所有设伏的人在帐篷内不卸甲、不放兵器,一边睡觉一边静候,听到风吹草动,不可轻易出来。”
“可汗英明!”几个大都统纷纷称赞。
命令传递下去,挛鞮部落内设伏士卒只得听从可汗的命令,回到帐篷内合衣而眠,不久,打起了鼾声。
挛鞮拔鬼遣散了众人,回到王帐内,坐回椅上,让侍女为他盖上毛毯,撑着额头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马蹄声、号角声又来,蔓延过部落外面,便匆匆的远去。
老人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果然与他想象的不谋而合,燕国人就是在引他麾下士兵出去野战,或是试探虚实有无埋伏之类。
他靠着椅背坐了好一会儿,睡意再次来袭。
夜色深邃,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营地之中变得更加安静,风吹着篝火飘起片片火星,飞在半空之上。
潜伏数里之外几座草丘后面的挛鞮部骑兵也等的瞌睡连连,纷纷趴在或卧在草地上等待,远方偶尔响起的马蹄声,已不能让他们惊慌了。
黑暗的颜色里,霍去病抚着枣红马的鬃毛,望着前方单调的马蹄声奔行回来,霍去病摩挲着战马的颈项,随后直起身来,舔了舔手指,举过头顶。
“风向可以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偏过头,看向一旁握着缰绳跃跃欲试的赵云,嘴角勾勒冷笑:“子龙,你说,那个叫挛鞮拔鬼的老头子,会不会觉得我们怕他?”
赵云用布条将龙胆枪和手掌缠在一起,用牙一勒,银枪牢牢固定在手上。
他听到霍去病的话,没有回答,嘴角同样勾勒一抹冷笑。
……
正北面,一剑劈死抓来的斥候,苏辰拖着夏王剑走上车辇,沾着鲜血的剑身呯的拄在木板,他摩挲着镶嵌有碧绿宝石的剑首。
看着骑马飞奔而来的斥候,听完对方口中的传达来自李靖的消息。
经历大大小小数十仗的燕国夏王,缓缓抬起手,眼睛在黑暗里有着冷漠的杀意,
“传令给李老将军,可以开始了。”苏辰将夏王剑在车辇上顿了一下,“谁拿到挛鞮拔鬼的人头,谁封侯!”
“是。”
令骑再次上马,飞快消失在寒风呼啸的夜幕之中,将王令传至东面五里后,更多的令骑在黑暗里奔行起来,朝其他方向而去。
不久,一道道身影趴伏草地,秦琼、尉迟恭抬起了手臂,身后潜伏的身影缓缓起身,朝远方巨大的部落移动,长弓翻出挽起包裹火油缠绕的箭矢。
西北面,李玄霸一边翻书,一边骑马而行,他身后的两千士卒在他的手势里,开始变阵,以他为中心组成矢锋。
北面,张翼、哥舒翰在李靖的将令下,领着兵马在原野上走动起来。
而在正东方向,霍去病、赵云举起兵器,身后休整的骑兵无声上马列阵,检查装备,某一刻,有令骑朝这边飞奔而来时,他们促动坐骑跟着前方的两位将领缓缓移动起来。
密密麻麻的马蹄踩踏、奔行,铁蹄瞬间在黑暗中化为雷鸣。
轰隆隆!
巨大的铁蹄犁地声,最先听到的是挛鞮部落震动潜伏的斥候,他们歇马卧在马腹下,蹄音来时,只是抬了抬头,大抵以为还跟之前两次一样,跑过来一矢未发,便匆匆离开。
然而,当他们意识到不对时,浩浩荡荡的骑兵已经蔓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