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线索,却发现毫无用处,意义不大。
陈晋不由得有些焦灼苦恼,声音都带着急促:“这可怎么办,难道线索又断了?”
魏清颂倒是冷静,淡淡开口:“不见得。”
陈晋神色一喜,刚想询问,余光便瞥见陆景明沉寂的面容,想到早上那会儿的意外状况,陈晋心有余悸,讪讪地不敢说话。
陆景明声音沉得像暮霭:“你怀疑,文煜的死,和继海集团的文家有关?”
话落,陈晋和小宋都微微惊诧。
刚才小宋在室内,见证了魏清颂询问许缘的全过程,很快也平静了下来,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陈晋那时候正在外面打电话求证许缘的不在场证明,是以,对这忽然冒出来的继海集团文家很是不解。
“根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文煜是继海集团文家的二少爷,他的父亲是集团董事,文成华,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名叫文烨,除此之外,文成华有一个义子,好像是叫……文诚。”
陈晋挠了挠自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困惑地问道:“文煜的死,总不能是他的亲人做的吧?那可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呐。”
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豪门世家亲情淡薄,也不至于会动手杀人吧?
魏清颂抿着唇,下意识想到了言家,褐色的眸中闪过细碎的光。
她勾了勾唇,但弧度并不大,带着自嘲的味道。
“血脉相连,也不见得就温馨和睦。”
她原本还想再批判些什么,好好颠覆一下陈晋的三观,忽又看见陆景明紧绷着的下颌,便噤了声。
差点忘了,自从陆景明得知母亲去世的真相后,他就和陆父日渐疏远。
刚认识那会儿,陆景明虽然少年老成,稳重内敛,却不至于冷漠到近乎不近人情。
他也会像其他孩童一般,提起父亲时,脸上的表情隐隐透着得意骄傲。
变故发生,是在他们认识两年之际。
陆景明偶然看见了母亲留下的日记,知道了陆母郁结在心的原因,是因为陆父犯下的孽,从那以后,少年的心就彻底冷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生活在幸福里的人,或许永远不会懂。
那个时候,魏清颂费尽心思对他好,想要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
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面对同样的困境,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不管过去发生了多少事,至少陆长柏知道愧疚,想要弥补陆景明。
而言家那群冷血无情的怪物,将她害至那般田地,却丝毫不知什么是错。
离开萨坦监狱后,魏清颂接到过言继谦的电话,他理智得近乎冷酷。
“既然你现在已经无恙,之前的事便就此翻篇,你的养父母在暗中做的小动作,我也可以不再计较,只要你从此不再伤害我的儿子,言家仍旧可以接纳你。”
听完那通电话,她恶心得无以复加,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血脉?可笑的血脉。
在言继谦的眼中,她如实说出言致对她犯下的罪行,是在“伤害他的儿子”。
她受尽折磨,差点身心俱灭,在他口中轻飘飘的一句“翻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还反过来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要容忍她的“不懂事”,高高在上,如同施舍。
真是可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陆景明也算得上是相似的人。
二十岁之前,她毫无保留地对陆景明好,企图温暖他。二十岁之后,她只想和陆景明惺惺相惜,互相取暖。
陈晋难以理解地叹了口气,颇为苦恼地说道:“可是,那毕竟是继海集团,我们现在无凭无据,就去找人家的麻烦,这不是要闯祸吗?”